就說:“吶!你就站在這裡啊,等會兒罵完了,她就會出來,你好好看著啊!”
韋方轉過去,試著尋求學者的意思,那學者躲在樹蔭底下,倒是休閒自得,留下來看看也無妨!
又等了一炷香的功夫,那婦人是罵累了,攏攏頭髮,很從容的走了,彷彿她這一罵,孩子的病必然會好。
學者這才開口道:“要不要去看看被放蠱的人?”
韋方求之不得:如果能找出解蠱的方法,也許單調的離奇的死亡也能水落石出了,這千古之謎也能順刃而解。
那婦人對他們的到來並未有太多了驚訝,也許自兒子被料定中蠱後,參觀者不在少數吧!
第七十六章 再看蠱婆(下)
昏暗的房間裡,陽光從糊紙的窗戶上影映了舞蹈的灰塵,泛黃的蚊帳下躺著一個瘦瘦的,小小的身影,偶爾伴著一聲微弱的呻吟。
韋方站在床邊看著那孩子,十二三歲,瘦的像田裡的禾苗,蜷成一團,像只可憐的憫弱的黑貓。
學者問他母親:“給孩子看過了嗎?”
婦女說:“怎麼沒看?就是請前面那個寨子的巫師幫忙看的!他們學校的校醫也沒檢查出什麼,就把他給送回來了。”學者笑笑——那所謂的校醫不過是上過一兩年衛校的年輕孩子,小學生的磕磕碰碰他們還能應付著,遇上這種事情也是束手無策。
學者說:“是誰說中蠱了?”
婦女說:“巫師。”
學者指著韋方說:“我給你帶來了個高階醫生,給你兒子看看。”婦女立刻說著誇張的客套話:“哎呦,這怎麼好意思啊?去年你來這裡下鄉,幫了我們許多,這次又那麼客氣,讓我怎麼受得起啊?”
學者被誇得稍些害羞了,一面說:“受得起,受得起!”一面將韋方逼了出來。
韋方見學者這般放心,便大起膽子,走到孩子身邊問:“你哪裡不舒服?”那孩子也不怕生人,轉過身子,清澈的大眼睛如山澗泉水般叮咚玲瓏。韋方憐愛之情由然而上,也沒有開始那麼緊張了,舒心一笑,又問了一遍:“哪裡不舒服?”
孩子嚅了嚅嘴唇,虛弱地說:“肚子好痛。”
韋方小心地將他扶坐了起來,對他的腹部進行粗略的檢查,碰到小腹的右下方時,孩子忍不住叫了一聲。韋方嚇一跳,趕緊把手縮了回來,學者也聞聲趕來了,看到韋方無辜的表情,會心一笑,繼續和那女人扯閒話去了。
韋方很快鎮定下來,對孩子說:“是剛才的地方疼嗎?”
那孩子知道自己的表現驚著韋方了,羞愧極了,聲音比原先更微小了,只見他輕輕地點了下頭。
“如果是這個地方的話……”韋方有了小小的想法,他拉過學者,說:“這孩子,可能是闌……”
話沒說完,就聽那女人尖著嗓子喊道:“哎呀!王叔叔,你來了?!”韋方的思路被打斷了,伸著脖子望去,老人揹著光,看不清臉,他們所在的角度就好像在迎接神的降臨。
老人並沒有太多的話,問了好,就走到孩子的床前,摸摸脈,探了症狀,就給孩子開藥方了。韋方上前觀了藥方,全是草藥,他又是西醫,對這個不太懂,不敢亂開口。
那女人自是喜滋滋接了藥材,送了些自家栽培的食物,做了藥費。
韋方對學者咬了耳朵:“這孩子不是什麼中蠱,就是闌尾炎。闌尾炎,你知道不?”
學者卻笑著:“現在你還怕草蠱婆嗎?”
韋方知道學者的用意了,一時感激地不知道說什麼。告別前,學者又向那女人討了那零碎的藥草,那女人也是很慷慨地贈與了他一些。
走在寨子裡,這被勤勞的雙腳磨得光滑發亮的石板路上,韋方感慨著:“原來,這也能被稱之為蠱啊?”
學者依然笑著:“有沒有蠱,我不敢說,不過這草蠱婆的傳說,是有些扭曲的。
這裡的人們信奉‘萬物皆靈’,對一些巨形或奇形的自然物,往往認為是一種靈性的體現,因而對其頂禮膜拜,酒肉祭供。其中比較典型的自然崇拜物有巨石(怪石)、巖洞、大樹、山林等。此外,苗族認為一些自然現象或自然物具有神性或鬼性,苗族語言往往鬼神不分,或者兩詞並用。多數情況下,鬼被認為是被遺棄或受委屈的靈魂和工具所變成的,常給人類帶來災難、病痛、瘟疫或其他不幸,比如所謂東方鬼、西方鬼、母豬鬼、吊死鬼、老虎鬼等,被稱為惡鬼。而有靈性的自然現象常被認為是善鬼,具有一定的神性,如山神、谷魂、棉神、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