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和死者額部的細小創口剛好吻合。茶杯底座又有潛血反應,說明這個茶杯很可能就是兇器。”
我說。
“可惜茶杯已經被燒,黏附大量灰燼,已經沒希望從這上面提取到指紋了。”黃支隊說。
“或許它對我們的下一步推理分析有一點兒用處。”我胸有成竹地掂量了一下手中的不鏽鋼茶杯。
我繞過正在用篩子清理現場灰燼的痕跡檢驗民警,走到了超市的收銀臺前。收銀臺是玻璃製造的,已經被完全燒燬,櫃檯裡放著的雜物都已無法辨認。我撿起一截鐵棍扒拉著櫃檯裡的炭末,突然,在外面明媚的陽光照射下,一個亮閃閃的東西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找來痕檢民警照了幾張櫃檯的照片,然後小心地圍繞閃光的物體把周圍的灰燼分離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堆一元錢、五角錢的硬幣。
“這是超市老闆放錢的錢盒?”我說,“這個私人小超市是沒有電子收款臺的,看來收的錢都是放在這個錢盒裡。”
痕檢員用篩子慢慢篩出了硬幣附近的灰燼,說:“據痕檢角度看,這確實是一個錢盒,應該是用竹籃編制的。”
“我知道了。”我說,“雲泰盛產螃蟹,就類似是那個裝螃蟹的竹籃是嗎?”
痕檢員點了點頭:“不過基本已經被燒燬了。”
“有紙幣的殘渣嗎?”我問。
痕檢員搖了搖頭。
黃支隊這時候走了過來,說:“剛才你說的照片透過技術處理,可以看出俞婉婷穿著的羽絨服胸口繡有MCC商標字樣。看來和我們在死者臉上提取的布片很吻合啊,你是在懷疑兇手就是用照片上的這件衣服遮蓋死者臉部的嗎?”
我搖了搖頭,說:“師兄,這是一起以侵財為目的的殺人案件,兇手不一定和死者熟識。”
黃支隊低頭思考了一下:“有依據嗎?”
“有。”我胸有成竹,“首先,剛才我們在櫃檯附近發現了死者收錢用的錢盒殘骸,裡面有一些硬幣,卻沒有任何紙幣的殘渣。”
“紙幣可能都被燒燬了啊。”黃支隊說。
“不會,”我說,“竹子是隔熱效果不錯的材料,竹籃尚未被燒燬殆盡,那麼放在它裡面的紙幣即便是燃燒,也不會一點兒殘渣都不留下。”
“會不會是死者把紙幣都收起來了?”痕檢員說。
“那倒不會。”黃支隊說,“據調查,俞婉婷平時離開超市,也只拿一些一百元的大鈔,零錢再多也不拿走,更別說她知道案發當天自己不離開超市。”
“那就是說錢盒裡應該有一些紙幣,即便是十塊、幾十的紙幣也應該有一些,”我說,“現在沒有了,只有一種可能,被別人拿走了。”
黃支隊點點頭:“接著說。”
“還有,”我說,“開始我們認為兇手把衣服覆蓋在死者的臉上,是熟人作案的特徵。排除了劉偉的嫌疑後,這個問題就一直困擾著我。今天看來,兇手之所以用衣服覆蓋住了死者的面部,純屬意外。”
“現在我們已經確定,覆蓋在死者面部的,是她自己的一件藍色羽絨服。”我走到大衣櫃旁邊,說,“現在是夏天,羽絨服不可能放在外面,應該是放在大衣櫃裡面的。死者睡的床上有毛巾毯,有床單,兇手為什麼不用這些順手能拿得到的東西,而非要去拿應該放在大衣櫃裡面的東西去蓋死者的臉呢?”
“不能肯定羽絨服就是放在衣櫃裡面啊。”黃支隊說,“沒有依據,說不準就是疊在床頭當枕頭呢?”
“別急,我還有推斷。”我一邊拉開大衣櫃的門,一邊說,“這個大衣櫃的門是透過強力吸鐵石閉合的,不用一點兒力氣是打不開的。也就是說,兇手有主動開啟大衣櫃大門的動作,還有把大衣櫃裡的衣物、被褥翻出來的動作。”
“不能是被高壓水槍衝倒以後,衣服、被褥掉落出來的嗎?”黃支隊說,“如果是兇手事先翻動出來的,被翻出來的衣物應該會被完全燒燬了啊。”
我說:“如果是消防動作導致大衣櫃倒下,並且倒下的同時裡面有東西掉落,則大衣櫃的門應該是開著的。不可能是在大衣櫃倒下的瞬間,裡面的衣物掉了出來,大衣櫃倒下後,門又合上了。即便那麼巧能合上,也會把地上的衣物夾一部分在門內。你們再看,大衣櫃後面的腿比前面的長,放不穩,所以我分析是兇手火急火燎地翻動大衣櫃,把衣物拽出衣櫃,在關門的時候,因為緊張用力過度,大衣櫃向後傾倒,碰撞牆壁後,由於反作用力向前倒下,才造成了這種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