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都來了?”我驚訝地問,“押寶嗎?萬一是誤判呢?”
“不會的,”齊支隊長信心爆棚,“昨天我問了一下,趙雨墨不會開車,趙總也沒有給她配車,如果她真的要來湖東,肯定要坐汽車站那種長途計程車,就是湊三四個人包車的那種。這種富家女,是不可能坐火車或者大巴的。”
“然後呢?”
“經過對長途計程車司機的調查,確證趙雨墨二十一日晚上六點半左右,自己一個人包了一輛車開往這裡,說明趙雨墨的死亡地點很有可能就在這座縣城。”
“計程車司機有嫌疑嗎?”我問。
“沒有。”偵查員說,“這種計程車有統一的公司管理。車內有監控裝置,有GPS。因為趙雨墨要求司機送她去一個檔次高一點兒的飯店,於是司機在將近晚上八點的時候把趙雨墨送到縣城中心一個西餐廳的門口,然後司機就返回了,他還說當時下了很大的雨。”
“手機調查也沒有進展。”齊支隊長補充道,“趙雨墨的手機是於當晚七點十五分關機的,從車載監控上看,應該是沒電了。在車上的時間,只有GPRS流量損耗,沒有打電話。”
“GPRS流量損耗?”我哈哈一笑,“看來是上網聊天呢。我說呢,這個富家女怎麼會和一個小縣城有關係,現在看起來,很有可能是來見網友啊。”
“我們也是這樣考慮的。剛和男友吵完架,想來這裡尋個一夜情什麼的,很符合。”齊支隊長說,“目前網監部門正在努力,應該很快會發現線索。”
“現在的人見網友真是一點兒警惕心也沒有,在微信上隨便搖一搖都會約出去見面,”我說,“你根本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人,一不小心……”
我的話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齊支隊長接通了電話,緊鎖的眉頭逐漸舒展,看來是個好訊息。
“趙雨墨有個網友,聯絡很久了。”齊支隊長放下電話,說,“這個人,就在湖東。”
4
這個網友叫李威。他被帶進湖東縣公安局的時候,依舊是一臉迷茫。他也就只有二十歲左右,戴著眼鏡,看上去老實巴交的樣子。據說高中畢業之後就輟學打工了。
“你們抓我做什麼?”李威茫然地說,“俺什麼壞事都沒有做過。”
“你是哪裡人?”偵查員問。
“洋宮縣人。”
“什麼時候來湖東的?”
“半年前。”
李威一口的北方方言,我在一旁聽著覺得越來越不對勁兒。如果是北方縣城的人,來湖東縣才半年的時間,那他就不應該對撒米困住靈魂的風俗這麼瞭解。
“你認識趙雨墨嗎?”偵查員問。
“不認識。”
“老實交代,我們不會平白無故叫你來問一些你不認識的人的情況。”
“俺真不認識啊。”李威嚇得不輕。
我提醒身旁的偵查員應該問網名。偵查員點點頭,翻開卷宗找了一下,接著問道:“那你認識利……什麼……利多卡因吧?”
利多卡因是一種麻醉藥,看來趙雨墨認為自己是那種能迷住所有人的迷藥。
“哦,她啊,認識,不過我們只是網友。”
“你見過她嗎?”
“影片裡見過。”
“你最近和她聯絡是什麼時候?”
“三天前吧。”李威想了想,說。
用姜振宇老師的微反應理論來分析,李威這個思考的表情很自然,應該不是偽裝的。
李威接著說:“那天她不知道發什麼神經,突然說要見俺。俺沒見過網友,有點兒害怕。而且那天晚上還在下雨,俺就說太遠了,而且下雨不方便,改天再見。可是她說她已經在車上了,馬上就到,讓俺等她,而且問俺俺家在哪兒。”
“你告訴她了?”
“沒有,俺是租的房子,連茅房都是公用的,不好意思讓她來,就在考慮去哪裡見她。可是這個時候,她突然下線了,俺以為她可能就是心情不好,說說罷了,就沒再理會了。”
“她幾點下線的?”
“七點多吧,俺記得好像是。”
我走出審訊室,雖然審訊還在繼續,但是我已經相信他絕對不是兇手了。
公共廁所,那裡會有馬桶嗎?回到賓館,我又得知一個壞訊息,趙雨墨下車地點的西餐廳沒有監控,這個西餐廳生意非常火,所以服務員也記不起她的樣子。總之,又一條線索斷了。
我的情緒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