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運進學校,又要避開監控,只有開車進去了,對了,黃鐘音有車嗎?”
“有。”偵查員說,“他是中達公司的白領。”
“傳喚他。”齊支隊長說,“一方面佈置外圍調查,一方面辦手續,搜查他家。”
大家應聲開始收拾桌上的本子。我耷拉著頭,看來是我推斷錯了。
黃鐘音的家在十三層,我們去的當天,電梯還正巧壞了。我和大寶對看一眼,只能進了樓梯間。等到了黃鐘音家的時候,我們幾個人全都累得喘不上氣了。
進了門,我四下看了一眼,扶著牆,喘了兩口氣,說:“奶奶的,白爬了,又得下去。”
“下去?”大寶也還在喘著,“堂兄你抽風了啊?什麼意思?怎麼就白爬了?”
“你才抽風呢,”我說,“我們屍檢的時候說什麼來著?死者胸腹部有‘十’字形印記,所以現場應該有十字交叉的地板磚。”
黃鐘音的家裡確實沒有十字交叉的地板磚,客廳臥室都是木地板,交縫處是“H”形,就連衛生間廚房的地板磚都是菱形的。
“可是他家的衛生間地板真的是白色的,和照片上的一致啊。”大寶急了,“那個,說不定不是摁在地上呢?也可能是在某個有十字交叉的地方,比如,比如……”
我看大寶滿屋找十字交叉形的平面,趕緊拉住他,走到衛生間,指著馬桶說:“你看,關鍵是馬桶不一樣啊。”
照片中的馬桶蓋是塑膠製作的,沒有光澤。而現場的馬桶蓋是用鋥亮的塑膠製作的,顯然是有很大的區別。
大寶低頭看看照片,又抬頭看看馬桶,嘆了一口氣,說:“堂兄,服了你了,連馬桶都有研究。”
“不管兇手是不是他,至少現場不是這裡,收隊吧。”我正式宣佈。
我們垂頭喪氣地回到專案組,發現專案組的偵查員同樣也是無精打采的樣子。
“小區監控顯示,黃鐘音當天確實一個人在家。”偵查員說,“他的嫌疑排除了。據他說,當天下午他和趙雨墨因為一些瑣事發生了爭吵,他開始想拉住趙雨墨的,但是趙雨墨脾氣上來,硬是走了。這個黃鐘音也是個膿包,自己躲家裡哭了一夜。”
“那這個趙雨墨,性格怎麼樣?”我問。
“黃鐘音說她就是典型的富家千金的性子,很高傲,喜歡欺負人,也喜歡炫耀。”偵查員說,“我們看了監控,也證實趙雨墨當天離開黃鐘音的時候穿的就是現在這身衣服。”
案件再次陷入了僵局。
一天就這樣過去了,案件仍然沒有任何頭緒,我的情緒也跌到了谷底。我沒有心情回家休息,就打算去自己的辦公室裡加班,整理整理今年沒有破的命案,為即將到來的一年一度的命案督導工作做準備。
經過林濤辦公室的時候,發現燈亮著。
“一個人又寂寞難耐了?”我沒敲門,進屋拍了拍林濤的肩膀。
林濤頭都沒回,正在一堆電腦文件中尋找著什麼。
“那個米和殯儀的傳說,我總記得好像在哪一起案子裡看到過,”林濤一邊搜尋著一邊跟我解釋,“奇怪的是怎麼都想不起來。反正也睡不著,就再來找找看唄。”
“我還以為你睡不著是因為想女人了。”我坐在林濤對面的椅子裡,調侃著,“喂,你不會真的對男人有興趣吧?別對我有非分之想哦。”
“去,去,我對你堂妹有興趣也不會對你有興趣。”林濤推開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目光依舊沒有離開電腦螢幕,“等等,靠,終於讓我找到了!”
真的有這樣的先例?我也激動得跳了起來,再顧不上調侃他了:“什麼情況?”
“看,這是三年前的一起案件。”林濤說,“湖東縣的一個護林老頭在自己的房子裡被人殺害,屍體的周圍就有很多米,當時我們都認為是死者和兇手搏鬥過程中打翻了米缸。破案後,兇手交代米是他故意撒在屍體周圍的。”
“為什麼要撒米?”
“我當時也很好奇,後來才聽說,他們當地有個風俗,準確地說,不是風俗,是封建迷信。他們相信,人死之後,把米撒在屍體周圍,就能讓靈魂無法出竅,這樣鬼魂也就無法報復兇手了。”
“真是荒誕。”我笑著說,“不過我喜歡,請示專案組,轉戰湖東。”
第二天一早,作為先頭部隊,我和幾位同事先去了八十公里外的湖東縣,沒想到的是,沒過多久,專案組的其他人在齊支隊長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地全部趕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