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舞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原來……原己也是和拓跋舞一樣,是那樣的害怕,不,甚至比拓跋舞還要害怕。
‘我怕自己再也見不到他,我怕自己會一直這樣不停地思念著他,那樣……那樣我一定會瘋掉的……’
拓跋舞的這段話不停地在蒙綵衣的耳邊響起,重重疊疊,迴繞不絕。
鷹刀,鷹刀,你千萬不能死!我可不想一直不停地思念著一個永遠沒有機會再見面的人,我不想啊!你一定要活著回來見我,要活著回來……
驀地,體內內息如潮水一般呼嘯奔湧起來,來勢之兇猛是從前從來沒有過的。蒙綵衣甚至來不及運功抵禦,便癱軟在椅上,動彈不得。一陣陣劇烈地撕痛感以丹田為中心,沿著四經八脈迅速地向四周輻射出去,片刻間便侵遍全身。
‘散功’先兆!
蒙綵衣微笑起來。與其受那無窮無盡地思念所折磨,還不如此刻便死,至少現在的苦痛要遠遠短暫的多……
一滴淚水沿著臉頰滑下,緩緩流至她的唇角、她的舌尖。那種又苦又澀的滋味竟是如此的真實,如此的動人。
第七卷 瀲灩長空 第八章 示之以弱
已近午時。深冬的暖陽照射在路旁光禿禿的樹幹上,越發顯得那一道道斑駁的樹皮雜亂無章,一如此刻卞停的心情。
卞停回過頭,眯起眼楮凝視身後的天水茶樓片刻,等迴轉過頭來時,眼內已充滿了堅毅之色。
是時候做出決定了。與其與蒙綵衣這等虎狼之人為伍,不若自食其力。
他作出如此決定,即代表了縱意山城和花溪劍派、蒙綵衣的聯盟關係徹底決裂。政治,有時就是如此可笑,前一刻還是親密無間的盟友,下一刻便是刀劍相向的敵人。
卞停深吸一口氣,胸中已是鬥志昂揚。蒙綵衣啊蒙綵衣,你若以為僅憑你一人便可將天下英雄輕鬆玩弄於鼓掌之間,那你就大錯特錯了,總有一天,會讓你見識到我卞停的手段!
然而,當卞停望見拓跋舞自始至終渾渾噩噩、失魂落魄地緊隨在自己身旁時,胸中那股豪氣突然不翼而飛。以小舞方才的表現,只能以政治白痴來形容,這是天生的政治魯鈍,資質所限,與聰明與否全無相干,只怕再怎麼栽培訓練也是白費力氣。看來她果然不是領袖山城的人選啊!自己強迫她去坐上閥主之位,是不是一個錯誤的選擇呢?
卞停嘆了口氣,向拓跋舞道︰‘咱們走吧!’
拓跋舞這才如夢初醒一般,問道︰‘走?我們要走去哪裡?’自從在蒙綵衣處得不到鷹刀的訊息之後,她便一直恍恍惚惚的,滿腦袋都是鷹刀的音容笑貌,就如陷入一個悲傷卻又甜美的夢中,無法醒來,也不願醒來。
鷹刀……鷹刀……你這狠心短命的小冤家,你可知我是這般地想你嗎?
一抹嫣紅飛上她蒼白的臉頰,心中柔腸百轉,悽悽婉婉,卻始終無法將那人丟開放下。
卞停眉頭一皺,搖了搖頭,不再說話,默默地將拓跋舞扶上馬匹,自己卻在跨上馬背之時狠狠地一夾馬腹,以發洩心中的鬱悶之氣,只可憐他座下愛馬無端端成了主人遷怒的工具。
兩人騎著馬匹在襄陽城內兜兜轉轉,穿梭於蜂擁的人群之間。看似是漫無目的地閒逛,實則卞停正用反追蹤的技巧來試探蒙綵衣有否派人來盯梢自己。
終於,當卞停肯定沒人追蹤之後,方領著拓跋舞進入了城南一家靠近城牆的普通民宅。這間民宅正是他在襄陽城設立的秘密巢穴。
這間民宅的外表看起來和襄陽城大多數普通民宅全無二致。一樣是帶有天井和東西廂房的建築格局,一樣的青瓦灰牆,牆體上種植了一些爬牆虎之類的攀爬類植物,給人一種頗為陳舊有待修繕的感覺。然而,只有卞停知道,就是這間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民宅,山城每年要投入近千兩白銀進行維護和修整,並派有專人負責打理。
這是他苦心經營的‘虎穴’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在江北每一個重要的城市建立一個秘密巢穴,並駐有一定數量的特派人員,平時用來收集各地經濟、政治以及幫派等情報,特殊情況下可以用作刺殺、破壞等秘密行動的據點。這就是‘虎穴’計劃。這一計劃只限於山城內的幾個高層人士知道,外人根本不知情。
‘虎穴’外表看起來和普通民宅無異,實則內部卻有著非常完善的防禦系統和逃生秘道。土木結構的建築內部塗有防火塗料,防止敵人火攻;看似木質的大門,其實內裡夾有鐵板,完全不懼敵人用擂木衝撞;天井和房屋、甚至房頂上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