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配出一種神奇的假死藥丸,後來我也知道,這世上有一種很殘忍也很仁慈的毒藥叫亡魂散,最後,我知道了,我失掉的上半生是永遠也找不回來的。
於是,我是個沒有過去的人,可是我知道,我曾深深深深深深的愛過一個女人,一個我叫不出她名字的女人,一個貫穿我生命始終,一生一世都無法從心口剜除的女人,可是——
不明原因的,我失去了她!
【番外二】 悶騷王爺篇
母妃的病已經拖了半年了,前些天經過御藥房的時候我曾無意間聽得杜太醫與醫童的對話,他說母妃的病也就是這一兩日了。
我與母妃的關係一直算不得親厚,我不知道是我做了什麼事情惹惱了她,可好像從我記事以來她就不是極願意與我親近,便是每日裡我例行公事的去給她請安,她也都是那樣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可是這一天她竟是破天荒的差了身邊嬤嬤來傳我過去,我有些吃驚,也有些不情願,但是想起那天杜太醫的話,心裡終究還是彆扭,便隨了那嬤嬤去清輝園見她。
我過去的時候才發現母妃的寢殿裡還有另外一個人,是丞相穆楓家的大小姐穆蓉曉。
那是個很精明也很漂亮的女孩,可是她看人的目光裡總是淡淡的沒有什麼情緒,有時候我會覺得她這神態與母妃竟是有幾分相像的。
也可能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她便與母妃投緣,自那年在宮宴上見了她母妃就很是歡喜,後來也是時常差人請了她進宮來玩,不過因為與母妃的關係淡薄,我與她倒是不熟。
那嬤嬤把我送進屋裡就退了出去,彼時母妃正微闔了雙目仰躺在床上養神,她的臉色微微泛白,呼吸很急促,似乎支撐的很是吃力。
聽聞我來了她才緩緩睜開眼側目向我看來,我記得那好像是唯一一的一次我在她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因為平時的大多數時候她都是看不見我的。
我站在離她五步遠的地方倔強的不肯走近,她吃力的抬了抬手卻沒有夠到我,趴在床邊劇烈的咳嗽。
當時的穆蓉曉就在我旁邊,母妃那麼疼她,我想她該是會去扶她的,可是沒有想到她也是一動不動的看著床上那個虛弱的女人無力的掙扎,和我一樣的無動於衷。
母妃咳了很久才止住,對於我倆的疏離她似是不太在意,緩了口氣才顫顫的衝我招手,虛弱道,“遠兒,你過來!”
其實我不想過去,但是看她的樣子著實可憐,便猶豫著往前挪了兩步,站到她的床前。
她的臉上對我露出感激的微笑,然後伸出顫抖的指尖抓住我的手。
她的手很瘦也很冰涼,抓在我手背上的感覺讓我毛骨悚然,寒意叢生,可是那時候我已經知道了有一種叫做男子漢的氣節,於是我固執的站在那裡沒有縮回手。
“遠兒!”她拉著我的手凝望的眼睛,慣常優雅清淡的目色裡頭一次有了一線柔情,然後她更加吃力的抬手指了指我身後,對我說,“那是曉曉。”
我不是不認識穆蓉曉,我覺得她的話很多餘,但是出於對她的憐憫,我還是很順從的順著她指尖顫抖的方向看過去。
穆蓉曉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兩眼空洞,像是一座浮雕。
“遠兒,我不行了。”母妃又閉上眼喘息了一會兒,才又轉向我道,“遠兒,叫姐姐,你現在叫她一聲姐姐。”
生在皇室之家,我的身邊並不欠缺姐妹,母妃的話讓我覺得莫名其妙,我看看她再回頭看看一臉木然的穆蓉曉,緊緊的抿著唇不肯出聲。
母妃等了片刻沒有聽到我說話便有些急了,她用了點力氣更加迫切的抓著我的手,似是央求道,“遠兒,你叫啊,你叫她一聲姐姐,我便可以安心了。”
因為情緒太過激動,一句話說完她又劇烈的咳嗽起來,激咳之後一張消瘦的面孔更是蒼白如紙。
她的目光悲慼的盯著我的臉,我拗不過她,再掙扎片刻終於還是不情不願的衝著穆蓉曉小聲的喚了一聲,“姐!”
母妃的目光忽而明亮了一下,然後她便釋然的笑了,無力的倒回床上。
“好,遠兒你記著,今天你喚了這一聲姐姐,從今以後曉曉就是你唯一的親人了。”她的聲音持續的低靡下去,眼角眉梢卻都微彎成一個微笑的弧度,然後她又說,“曉曉!今天我在這裡把遠兒交代給你了。”
穆蓉曉沒有說話,我也沒有說話,可是我能聽到她微弱的呼吸。
喘息了一會兒,她又側目向我看來,抓著我的手摩挲良久終於吐出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