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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三年,陽春四月,會試放榜,正值杏花灼灼,故被稱作“杏榜”,“杏榜”魁首便是“會元”。
今年“杏榜”放榜前一日,禮部尚書陳大人在府中庭院舉行了詩會。
詩會之上,被眾星拱月者除卻陳大人,便是鳳長生。
前者是因為其品秩最高,且是主人家;後者則是因為其為前者的乘龍快婿,一早便與前者的掌上明珠訂下了婚約,且其人出身於書香世家,腹載五車,乃是會元的不二之選,生得更是貌若好女,較那被譽為金陵第一美人的陳家小姐陳清影還要美上幾分。
鳳長生不喜交際,此刻被重重目光裹得密不透風,甚是不自在。
他其實並不願來這詩會,只因陳大人做東,不好拒絕,才不得不來。
諸人皆在互相寒暄,而他輕呷了一口狀元紅後,便站在一旁,低垂著雙目,神遊天外。
直至被同窗崔瑄點了名,他才慢條斯理地抬起首來。
崔瑄穿越人流,行至鳳長生面前,打趣道:“我們的會元郎為何在此喝悶酒?莫不是沒有陳家小姐陪伴左右寂寞了吧?”
鳳長生面薄,被這麼一打趣,頓時面生緋色。
一時間,在場之人俱被怔住了,這金陵鳳家的小公子當真是一副好顏色,害得左近的杏花黯然失色。
鳳長生足下是層層落英,芬芳豔麗,卻教人覺得這落英能被鳳長生踩踏實乃千年修來的福氣。
鳳長生一本正經地道:“會試明日方才放榜,會元不一定是我,崔兄莫要喚我‘會元郎’。再者,雖然我與清影訂過親,但我們從未做過逾矩之事,崔兄打趣我便罷了,切勿扯上清影。”
鳳長生說得認真,只可惜,除了陳大人與崔瑄無人入耳。
“全數是我的不是,我向長生賠罪。”崔瑄向鳳長生拱了拱手,又端了自己的那盞狀元紅來碰了碰鳳長生的酒盞。
本朝民風開放,男女大防不嚴,其實崔瑄的打趣算不得什麼,是以,崔瑄敢當著陳大人的面打趣,而陳大人亦未阻止。
鳳長生不勝酒力,曾被孃親耳提面命過不準多飲,足足一炷香過去了,他這盞狀元紅瞧來幾乎是紋絲未動。
“敬崔兄。”他亦碰了碰崔瑄的酒盞,而後淺淺地抿了一口。
“敬長生。”崔瑄不再打趣鳳長生,將狀元紅一飲而盡後,環顧四周,高聲道,“詩會這便開始吧,今日杏花正盛,不若以‘杏花’為題。”
得到諸人的附和後,他接著道:“還請陳大人起個頭。”
陳大人擺擺手道:“老朽才疏學淺,由賢婿長生代老朽起個頭可好?”
鳳長生才思敏捷,僅僅瞧了一眼開得熱熱鬧鬧的杏花,已有一首五言絕句浮上心頭。
然而,他尚未啟唇,赫然覺察到下.身竄出一股溼意,從腿根往下淌。
他低首望去,只見雪白的下裳一下子便被染紅了。
——是癸水來了。
他這癸水一貫準得很,不該在今日來。
早知如此,他便不會穿一襲雪白的衣衫了。
他很是懊惱,正欲向諸人拜別,發現諸人神色各異。
崔瑄關切地道:“長生,你可是受傷了,抑或是抱恙在身?”
鳳長生未及思量好措辭,陳大人已疾步到了他面前。
陳大人質問道:“本官觀你並未受傷,難不成是得了急症?”
鳳長生本能地覺得現下必須撒謊方能安撫陳大人,可他並不擅長撒謊,遂支支吾吾地道:“我確實……確實得了……”
陳大人見狀,一把提起了鳳長生的衣襟,全無平日的風度:“你到底是男是女?”
“我到底是男是女?”鳳長生怔怔地複述了陳大人的話。
陳大人怒極反笑:“你難不成連自己是男是女都弄不清楚?”
依陳大人所言推斷,男子不應來癸水。
所以會來癸水的他並非男子?
可是孃親曾說過男子亦會來癸水。
孃親欺騙了他?
鳳長生想回家向孃親問個究竟,亦想回家清洗一番,繫上月事布,但他要如何擺脫目前的困境?
他在眾目睽睽之下來了癸水,暴露了自己並非男子的事實,且他正被未來的岳丈提著衣襟質問。
不對,陳大人不可能成為他未來的岳丈了。
“怪不得這鳳長生長得這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