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斷文明的話,說:“這一段情節我知道,你就不用說了。你就說他們是怎麼發現王思佳和黃久成死的吧?”
文明接著說道:“嚴密見你沒什麼事,從飯店出來,就趕忙去追蹤王思佳。王思佳是在飯店門口打車走的。嚴密出來時,舒張已經開著車尾隨著王思佳的計程車走了。嚴密一看車走了,就知道舒張準是跟王思佳去了。於是,嚴密也打了一輛車,去了月光花園。到那之後,在小區門外的一個隱秘的地方找到了那輛車,但是,車上並沒有舒張。嚴密就到小區的院子裡去找,終於在四號樓的拐角、也就是你昨天晚上遭襲擊的那個地方找到了舒張。舒張告訴他,說王思佳進了四號樓了。並指著五樓一個亮燈的房間說,估計就是這個房間。這就是你今天才搬出去的五○四房。但他們倆在外面等了好長時間,屋裡不但燈沒有閉,也沒見王思佳從裡面出來。他們倆就有些疑惑,怕再出什麼事,於是,就假裝清查外來人口登記,走進了樓裡。由於上次張東泰的命案,他們倆對這幢樓的住戶大致還比較熟悉的。因此,就直接奔了五樓,敲響了五○四房間的門。但怎麼敲屋裡都沒有動靜,他們這才感覺事情嚴重了。於是,透過110巡警,專門找到了一個鎖匠,把門開啟,一進屋,見黃久成和王思佳雙雙都死在了床上。事情的整個經過基本上就是這樣。我接到電話的時候,他們還沒有告訴我,黃久成還有生還的希望。沒想到,黃久成還有活的可能。只要他不死,我們這案子就有希望了。”
文明一口氣把他們發現黃久成、王思佳死亡現場的經過跟我描述了一遍。我這才想起來,我跟王思佳在夏威夷包房裡吃飯的時候,給他打電話的那個人肯定是黃久成了。但當時我問王思佳打電話的是誰,她沒有告訴我,如果她告訴我是黃久成找她,我興許不會讓她走的。沒想到,她這一走,轉瞬間,我們便陰陽相隔了。黃久成的那個電話,竟成了對她的死亡的召喚。
文明在跟我講述發現死亡現場的時候,他的車已經越過我新租的那個房子,拐上了臨東街了。文明沒有讓我下車,我雖然感覺非常的疲勞,但由於好奇心的驅動,加之一開始就參與了這個案子,因此,我也沒有跟他說我要回去之類的話。
車在午夜的街道上,風馳電掣般朝市醫院飛去。
醫院門外的停車場,幾乎被警車給停滿了。除了住院處的大樓顯得比較安靜外,門診樓、搶救室的那條走廊幾乎都被警察給封鎖了。
我跟文明剛走到門口,就被兩個警察給攔住了。
文明也沒有讓我跟他進去,可能剛才這出什麼大事了,若不然,不會這麼戒備森嚴的。
文明對我說:“你先在我車裡呆一會兒,我到現場看看,我們有紀律,不相關的人是不能隨便進入案發現場的,所以,你去不方便。”
說完,他就自己進去了。
我回到文明的車裡,透過前風擋玻璃,無所事事地看著門診樓門口那些出出入入的警察們,就有一種失落感。我這算什麼呢?人家警察破案,我一個小破文人,跟著瞎摻乎啥呢?但又一想,這一輩子能碰到幾回這樣的事啊,這千載難逢的事情都讓我遇上了,這不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一筆財富麼?這麼一想,心裡的癥結很快就釋然了。我在車裡坐了一會兒,就覺得眼皮發沉,昏昏沉沉,很快就迷糊過去了。
這一覺我睡得時間可是不短,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被警察們戒備森嚴的門診樓,已經恢復了先前的平靜。醫院的清掃工們,正在清掃門前的垃圾。附近街心公園那些衰敗的樹叢中,已經有不少老年人開始晨練了。
此時,文明正在發動車。正是他發動車的聲音,把我給弄醒的。
我睜開惺忪的睡眼,說:“完事啦?”
戒備森嚴的醫院(2)
“嗯。”
“黃久成怎麼樣了?”
“活過來了。”
“太好了。”
“昨晚到底怎麼回事啊?”
“有時間再跟你細說,我現在先送你回家吧?”
“也好。”
於是,文明用車把我送到了我新租的韓家大院。臨分手時,我猶豫了好半天,終於還是把微型錄音機拿了出來,遞給文明說:
“文明,本來,這個東西我是不打算交給你的。”
“為什麼?”
“因為這裡面錄了王思佳的一些陳述,對你家老爺子很不利。所以……”
文明嘆了口氣,說:“老爺子已經被雙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