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撤退的命令……
遊騎兵已經全部返回,匯聚到烏卡林處,在羊皮地圖上標出了博合林、呼克等人的位置。烏卡林收起羊皮,對俺答點了點頭。俺答知道一切都已探查清楚,所以才下令撤離。
還好,達楞早已變成了一頭紅了眼的公牛,眼中只有唐善,沒有看到首領的手勢。
俺答壓著眉毛看了看達楞,再又看了看唐善,思量片刻,突地一笑,翻身躍上戰馬,再又招了招手,帶領百餘名護軍悄悄撤去。他怎知道,就因為他沒有呼喚達楞,竟然救了唐善一命。
唐善也不知道,自己在俺答的轉念之間渡過了一劫。
依可兒看到俺答帶領人馬從樹林中行出,向遠方退去,卻不見唐善,心中頓時一驚,打馬返回。就在她衝入樹林的時候,便見達楞奮力的甩出一斧,唐善被擊出一丈多遠,撞斷了兩株大樹,悶聲墜地,再也沒有了聲息。而達楞也累得筋疲力盡,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一株大樹,呼呼的喘息起來。依可兒的驚呼已經衝到嘴邊,可卻被她嚥了回去。只見她寒著臉,輕輕拔出馬刀,不聲不響的跳落在地,向著達楞悄悄靠近。
其實依可兒原本不必如此小心,達楞早已氣喘如牛,即便她打馬奔來,馬蹄聲也將被達楞的氣喘所掩蓋。況且達楞業累得連胳膊都抬不起來,即使發現她的舉動也無力反抗。
達楞亦如昨夜的猛虎,即將因為唐善而慘死在依可兒的刀下。
忽然,達楞看到依可兒的馬刀橫在了自己的喉嚨前,鋒利的刀刃已經割開了他的皮肉,頓時瞪大了雙眼。但他也只能乾瞪眼,因為他無力反抗。
馬刀只需遞進數寸,就會讓達楞這顆碩大的腦袋搬家。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隻蒼白的手捏住了刀背。
依可兒驚愕的轉過頭,便看到了唐善。
唐善剛剛還趴在地上,動也不動,似已死去。此刻卻帶著頑皮的笑容站在了依可兒的面前。
馬刀依舊橫在達楞的喉嚨前,雖然割開了粗皮厚肉,但卻不再遞進。達楞垂著眼皮看來看,見自己的血正順著刀身緩緩滲出,當即翻了兩人一眼,說道:“要殺就快些下刀,還等什麼?”
依可兒的眼睛眨也不眨,怔怔的看著唐善,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見。但達楞的話卻驚醒了她,當即鬆開手指,撲入到唐善懷中,輕聲啜泣起來。
唐善縮回手,將馬刀收入依可兒的刀鞘,對著達楞尷尬的笑了笑。
“你是魔鬼……打不死的魔鬼!”達楞嘟囔著。
“你可以走了。”唐善指了指俺答離開的方向,回手輕輕拍著依可兒的肩頭,輕聲說道:“好了!好了!我不是跟你說過,我會武功,刀槍不入。你怎麼還不放心?”
依可兒涕泣著埋怨道:“俺答已經答應放過我們,你為什麼不跟我一起走,偏偏要同這個蠢牛慪氣……他是俺答手下的勇士,我以為他把你殺死了!”
“他沒有殺我,他在救我!”唐善感嘆著,對達楞伸出手,說道:“辛苦了,累壞了吧?”
達楞氣呼呼的握住他的手,經由他的拉拽站起身,瞪著眼睛看來,說道:“你是地獄裡跑出來的魔鬼,我殺不死你,但我們的薩滿大神一定可以。”
唐善笑道:“我想你說的對,你們的薩滿大神一定可以殺死我。但有件事我要說明。我不是魔鬼,也不是從地獄裡跑出來的,只是學了一些功夫,所以你的斧子才傷不了我。”
達楞哪裡見過這種功夫,更沒有見過他這樣的神經病,要人暴打一頓才算痛快。將信將疑的對著唐善重新打量了一番,什麼也沒說,扛起大斧子便走。
唐善任由達楞離去,一手攬住依可兒的細腰,一手在肩頭輕輕拍打,默默的安撫著她。
依可兒趴在唐善的肩頭哽咽了好久,終於抬起頭,羞澀的看著他。唐善不由心動,情不自禁的收緊雙臂,將她攬在懷裡,對著她的朱唇留下深情的一吻。依可兒的臉羞得通紅,猛的推開他,回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唇。
唐善撓了撓頭,嘿嘿傻笑起來。
依可兒甩下手,瞪著眼睛,佯叱道:“你笑什麼,被你吻到又怎麼樣?”
唐善舔了舔嘴唇,賠著笑臉,結結巴巴的解釋道:“我……我沒想怎麼樣。只是剛剛,你在我懷裡哭得那麼傷心……其實我真的沒想吻你,可我沒忍住!”
依可兒見他如此緊張,“噗”的一笑,千嬌百媚盡在臉上。可她馬上便察覺出自己失態,急忙收起嬌笑,正色說道:“我應該感謝你,要不是你,我現在已經做了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