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之心。
依可兒哪裡知道他的小人之心,牽來兩匹馬,說道:“我們一起走。”
唐善搖了搖頭,回道:“不!你走!”
“我在林外等你!”依可兒翻身上馬,奔出樹林,一直來到相距裡餘的一處山坡上,止住坐騎,等候在那裡。
俺答見唐善神色稍安,終於明白了他的心思,眼中流露出鄙夷的目光,嘲諷道:“愚蠢的漢人,竟然不相信烏卡林的承諾!”
烏卡林氣得漲紅了臉,但忌憚於主人被俘,不敢發作,只能拼命忍下。達楞原本就是個直來直去的漢子,沒有他這般耐性,對唐善怒聲咆哮道:“你這個可惡漢人,竟然不相信烏卡林的承諾。這是對草原勇士的侮辱。我要和你決鬥。”
前傳 261:受虐狂
“決鬥?”唐善反問一聲,盯向達楞手裡的巨斧,眼中露出的渴望目光,隨手鬆開俺答,迫切的說道:“快用你的大斧子砍我,要是砍不死我,你就是草原上的草包……狗熊……笨蛋……”
唐善對於那柄巨大雙刃斧的喜愛溢於言表,竟然將俺答這位土默特部首領,堂堂萬戶,隨手捨棄。無論在誰看來,這都是一種嘲弄。其實他完全是真情流露,絲毫沒有侮辱俺答的意思。只是想激怒達楞,靠他的蠻力來開啟自己封堵的經脈。
其實根本不必唐善言語相激,僅憑他對俺答不屑一顧的態度,已經令達楞無法忍受。只聽達楞暴吼一聲,打馬躥起六七尺高,高高揚起雙刃巨斧,對著唐善的額頭轟然擊落。
一百多斤重的戰斧,加以驚馬前衝之勢,如此一斧劈下,足有千斤力道。
“啪……”的一聲,巨斧拍在唐善的腦門上,但卻不能劈入,只是留下一道紫色的印記。
而在巨大的蠻力下,唐善的雙足頓時陷入泥土中,深達半尺,當即嘔出一口“瘀血”。
達楞瞪圓雙眼,先是看了看唐善腦門上的紫印,再又看了看手中的巨斧,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像是有些傻眼。
先後兩斧,鬱結在唐善胸口的氣血完全散去。他只覺得像是有一塊壓在胸口的巨石,被達楞砸得粉碎,消散於無形,呼吸頓時變得無比順暢,不由喜笑顏開。
達楞事前曾對著唐善的背脊偷襲了一斧,唐善雖然沒有外傷,可卻嘔出一大灘鮮血。所以他並不相信唐善是金剛不壞之身,反倒認為自己的巨斧非常具有威力。此時再是一斧,又把唐善打的吐血。相信唐善一肚子的“零件”,差不多都已經被他砸爛了。眼見唐善還在發笑,十足一個受虐成狂的傻逼轉世。達楞有得是力氣,當然不會吝嗇,也不等唐善再次懇求,巨斧呼呼生風,如雨般劈落。
唐善真是想親親這位呆愣的漢子,親親這柄救命的雙刃大斧。只是不知道達楞可以繼續到什麼時候,有沒有能力幫助自己把任、督、玄三脈、奇經八脈,甚至渾身的經脈都打通。
俺答也算幫了唐善的忙,雖然唐善的不屑令他感到憤怒,可他還是要遵守自己的承諾,放唐善離開。所以他對張弓搭箭和取出繩套的屬下搖了搖了頭,示意他們不可妄動。但達楞卻是唯一的例外,因為那是唐善的請求。
一百多個護衛冷眼旁觀,眼睜睜的看著唐善被達楞的大斧子掀飛在空中、劈出丈八遠、砸落在地。而唐善卻不再噴血,只是嘻嘻哈哈的傻笑,竟是一副十分受用的模樣。看著看著,這些人像是發現這是一件非常詭異的事,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出驚駭之色。
達楞的確天生神力,一口氣劈砍了上千斧,仍然不見疲憊。再加上他天生一股子驢脾氣,大有不把唐善砍死絕不住手的意思。二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均是樂此不疲,倒也有趣。
半個時辰已過,達楞還在吭哧吭哧的“賣力”,唐善的嬉笑聲卻漸漸的停了下來。只見他的臉色一會兒赤紅似火、一會兒蒼白似冰,整個也在身軀瑟瑟發抖,像是正經受著寒冰烈火的煎熬。
唐善自己也覺得奇怪,就在剛剛,每次遭到巨斧的劈砍,那些被冰火封閉的經脈就會一點一點破解,以至貫通。他自然感到非常受用。現在卻完全不同,達楞像是忽然變成了一個地域惡靈,巨斧也變成了冰火雙刃。每一擊都讓他感到火燒與冰凍,痛徹肌膚,直達骨髓。
其實,唐善除了右臂,渾身的經脈都已經貫通,可被外力破開的寒冰和烈火卻無處宣洩,開始反噬他的丹田。此時最為艱難,也最為兇險。一旦達楞停手,至陽至陰的兩股真氣就會把他凍成寒冰,燒成灰燼。
俺答神色凝重,一直沒有說話,此時卻偷偷的勾了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