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謝寧從來沒有主動想要算計過別人,可是架不住旁人卻一次一次的謀算她。前面的事情不提,這一回曹順容先是遭人非議,又病重臥床,現在跟這些人都脫不了干係。
“看來我的脾氣是太好了。”謝寧就這麼跟青荷說了一句。
與人為善是好事,打小家裡就教她要寬以待人。可是在宮裡,這可真不是什麼好品質。謝寧待人一貫溫厚,可是她換來的並不是別人的敬重和親近,而是一次又一次的算計。眼下這些人簡直是蹬鼻子上臉,一個一個吃定了她要名聲,就不能把人拒之門外。
結果謝寧這一回還真不給她們留面子了,來請安的沒有一個進得了門。
謝寧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讓人敬她怕她,這個貴妃來得太快太容易,她總有一種心虛的感覺,總覺得自己說話底氣不是那麼足。
除了這個,還有另一種心虛。
皇上和她雖然沒有在嘴上有過什麼約定和盟誓,可是皇上待她怎麼樣,謝寧自己心裡最清楚。因為這個,滿宮裡的其他人都守起了活寡,謝寧在面對她們的時候,總是情不自禁的多包容忍讓一些。
但是這並不能抵消後宮裡瀰漫四溢的嫉妒和怨恨。
既然退讓也不可能換得她們消停安分,甚至還越來越得寸進尺,謝寧也不想再慣著她們了。
永安宮突然間變得高不可攀,頓時讓眾人沒了主張。
有人說,貴妃以前裝得溫良,現在是原形畢露了。也有人說,貴妃這是見不得有人想接手玉玢公主,借這機會分她的寵。曹順容被整得爬不起身來就是一個最好的證明。有這麼個前車之鑑擺在這裡,誰還想再往前湊,曹順容就是現成的榜樣。
但是這些話沒人敢再傳出去。誰也不是傻子,知道貴妃這回是真的動了氣。有些人平時脾氣一直很好的,吃些小虧也不在乎。可是這樣的人一旦要是發起火來,那可就是動了真火了。
就連曹順容那裡,謝寧也讓人去看望了她一次,周稟辰親自跑了一趟,曹順容根本沒見她,周稟辰也笑著全然沒放在心上,同雅蘭軒的朱太監說,眼看天越來越冷了,曹順容的病倘若一時不見好,只怕是因為雅蘭軒這地方過於潮溼陰氣重,不利於養病,最好從雅蘭軒挪出去,換個清靜的地方好好休養一陣子。
朱太監當時就傻了,臉上的笑容僵在那裡就象一個面具殼子,等他回過神來明白周稟辰話裡的意思,頓時連這麼這個殼子也掛不住了,趕緊拉住了周稟辰的袖子,胖胖的一張臉上硬擠出來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挪出去養病只是說來好聽,朱太監可一點兒都不糊塗。當寵的妃嬪哪有因為生病就挪出居所的?以往但凡有這樣的人,那都只代表了兩個字。
失寵。
這一挪出去,誰知道會被扔到哪個犄角旮旯裡去?到時候別說休養了,只怕衣食溫飽都沒了著落。就算病能養好,也沒有機會再搬回來了,挪出去三個字在宮裡是人人聞之色變,跟充軍流配打入冷宮根本沒有區別。
“周公公,周公公,小的以往有不開眼得罪您老的地方,您老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我一般見識。我們主子身子沒什麼大毛病,就是虛了點兒,可用不著挪出去養病啊。再說這天兒這麼冷,挪來挪去的又費事又勞神……”一面說,一面硬要把疊得整整齊齊的銀票往周稟辰手裡塞。
周稟辰笑呵呵的說:“不用這麼客氣,在宮裡頭這麼多年了,我這個人為人如何你也是知道的。曹順容這病拖了不短日子了吧?要是再不見好,那挪出去也是照宮規辦事啊。”
這一次探病的效果是立竿見影的,曹順容當天就用了藥,也添了飯食,第二天就掙扎著起身了。看那樣子是生怕被拿著生病為由真把她發配冷宮了。
三百九十一 沏茶
童太醫從雅蘭軒出來,朱太監這回不敢怠慢,特意送了出來,還遞了一個摸起來沉甸甸的荷包。
童太醫也沒推辭。倒不是他圖曹順容給的這一點點兒好處,而是按著慣例,不管是宮裡還是宮外,病人病情好轉,身子要痊癒了,總要給郎中送點什麼,平常人家可能就送點自家做的吃食、一點兒家常的土產,講究些的人家會送些餅啊酒啊,當然闊綽的送小元寶的也有。
曹順容並不缺錢,所以出手也挺大方,童太醫一摸就摸出來了。這大小,這份量,應該不是銀子,是金子。
按太醫院一般的習慣,童太醫是最開始來替曹順容問診的人,所以事情繞了一圈最後還是落回他的頭上來。
朱太監一直送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