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背後傳流言暗箭中傷她,她又突然身體不適,要讓曹順容相信這是巧合那委實不容易。
更讓周稟辰覺得糟心的是,曹順容從昨晚到今天這表現,顯然是把這口黑鍋結結實實的扣在永安宮頭上了。
這事兒荒唐的周稟辰都想笑,可又笑不出來。
她也不想想她有什麼地方值得貴妃對她出手?她是生得美?是品階高?是有聖寵還是懷上了皇嗣?
可這種事情你又解釋不了,解釋也沒有用,只會越描越黑。曹順容現在就象那個懷疑鄰居偷了斧頭的人,永安宮的一舉一動落在她眼裡都充滿了威脅,都是為了要騙她、害她,說破大天去她都不會相信的。
“懷疑是我們下的毒?”謝寧意外之極。
她怎麼也沒料到曹順容會這麼想。
虧得她昨天一聽雅蘭軒來人稟報,一刻沒耽誤的就讓人傳太醫,結果她的一舉一動落在曹順容眼裡都成了別有用心,欲蓋彌彰?
謝寧回過神來,不怒反笑。
“這真是……”
雖然進宮幾年了,在宮裡恩將仇報爾虞我詐的事情也沒少見,可曹順容這事兒還是讓謝寧噁心到了。
“她要查就讓她查去吧,我倒要看看她能查出什麼來。”
她是有人證還是有物證?謝寧倒想看看她怎麼無中生有。
“主子,這事兒萬萬不能大意啊。”周稟辰苦口婆心的相勸:“這事兒關鍵不在於曹順容能查出什麼來,而是她追查的訊息一傳開,旁人只怕也會順著她的的猜測懷疑是永安宮做了手腳。這事兒就象前幾天旁人中傷曹順容心性涼薄根本不憐惜公主一樣,一盆髒水潑上來,到時候怎麼解釋都沒有用,惡名和猜疑是背定了。”
三百九十 好人
他說的,謝寧何嘗不明白?世事就是這樣,有時候不是你自己問心無愧就可以了,還有句話叫人言可畏。
三人成虎,遇到這種事總不能挨個人拉著去解釋自己沒有害人之心。
以前謝寧沒感覺到曹順容是這麼個有理說不清的人。清早請的太醫下的論斷和昨晚童、張二位太醫一模一樣,可曹順容是鐵了心的不信了。她覺得太醫署的人都上下一氣串通好了,都懼怕貴妃的威勢,哪怕看出什麼毛病來也絕不會吐露一個字,她指什麼跟貴妃掰腕子?哪一樣兒她都敵不過。
有氣無處發作的曹順容將自己宮裡的人處置了好幾個,當然不能用自己燕窩被人下毒這麼個理由,而是說他們伺候不周,當差十分懈怠,都交給內宮監懲治了。膳房的人這會兒倒是大呼僥倖。幸好曹順容這兩天不思飲食,膳房送的東西她都沒沾,只吃了那燕窩還是雅蘭軒自己庫裡的,也是雅蘭軒小茶房自己熬的,跟膳房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不然這回連他們都得跟著倒黴。
曹順容的貼身宮女琥珀是她的心腹,曹順容倒是信她不會包藏禍心。不是說曹順容信得過她對自己絕對是忠心不貳,而是琥珀伺候她多年,琥珀的家裡人也是曹家人在宮外妥當安置的。說是安置,也有控制的意思。所以琥珀就沒那個膽也沒那個本事做出對曹順容不利的事情。這回燕窩的事她也是經手人,琥珀是看著人從櫃裡把燕窩取出來拆封的,中間熬燉時她只走開了那麼短短一會兒,琥珀其實也覺得燕窩應該不會被人動手腳,奈何曹順容是個主意很硬的人,一鑽進牛角尖裡沒人能把她拽出來。
琥珀當然沒有被貶出去,她近身伺候曹順容,沒有什麼事兒是她不知道的,對這樣的人,主子們即使用不上了,多半也會滅了口一勞永逸。
琥珀想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曹順容本來只是小病,卻被她自己折騰得加重了。她不敢吃東西,也不敢用太醫開的藥,只敢喝那種數得清米粒的稀粥。哪怕一個人好端端的,只這麼熬身子也扛不住,更何況曹順容眼下這情形?現在別說起身,連說話的氣力都沒有了。
看她這樣,過年時能不能好起來都說不準了。
可公主不能一直老等著,這麼一來估計有些人是正中下懷。
高婕妤、李昭容和其他妃嬪心思都活動了。皇上當時發了話,說玉玢公主給曹順容照料,其他人不敢有異議。但是誰讓曹順容她運氣這麼不好呢?是天災還是**的這個已經不要緊了,要緊的是誰能擠下她的位置,搶到撫養公主這個機會?
按說,她們該往皇上身上使勁兒。可是皇上在後宮的時候很少,她們連皇上的面兒都見不著,唯一能接觸到皇上的只有貴妃。這幾天永安宮門前忽然就熱鬧起來。
謝寧都快讓她們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