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嘛?想偷偷窺呀?保安——”
大個兒這才注意到上面貼著女衛生間的標識,即便標貼已經泛白脫色,卻至少說明這裡只能呆女人,趕緊點頭哈腰用生硬的錫安語道歉:“太太,對不起!”
“真是的,神經病!”女人不再理會,扭著腰肢走向自己的工作崗位。
五個黑衣人愣了一下,搖搖頭默默地撤退,那接等員這才放下心來,躡手躡腳移到保安身邊,似乎是想從男人們身上獲取些安全感。
警匪片看多了,大約也明白今天這是怎麼個陣勢。
保安若有所悟,自言自語道:“一定是他……”
“誰?”還是被接待員聽到了,只是沒聽清楚而已,所以她要較個真兒。
“沒你什麼事兒,幹活兒去!”保安說完,兀自走向大門口走去。
保安說的那個他,正是在車間後門調色的工人,雖然平時與他打交道不多,卻也有點印象,那體形太不像了。隔著口袋再摸摸那半盒“蒂派”口香糖,一切都明白了,一個食不裹腹的臨時工怎麼可能隨身帶著口香糖。
五條街之外,有家新開不久的服裝店,除了開張那幾天生意好點兒,接下來這兩週幾乎無人光臨。
不曉得是貨不好還是老闆娘太冷不會招呼客人,即使門口一直播放著“歡迎光臨”的錄音,實際卻沒能給店裡增添些人氣和財氣。
第0010章 貓鼠遊戲
女老闆的店裡,實際上正有個男人正在挑衣服,不過從那身化學品的刺鼻氣味兒就知道是個花不起錢的主兒,她搖搖頭,為今天又要慘淡打烊而深深失望。
這男人不是別人,正在從食品作坊後門脫身的夏承浩,他的目光從最好的那套衣服上掃過,正好落在穿衣鏡上,鏡子裡那個年輕漂亮的老闆娘呆呆地盯著馬路,完全無心招呼這種沒錢的客人。
十分鐘了,男人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老闆娘覺得有些過意不去,腆著面子上前來打招呼,“先生!想挑件什麼樣式的衣服呢?這裡的衣服質量都很好,送人最合適不過。”
半掩著鼻子的手高高翹起蘭花指,其實這動作並不會為她減去絲毫化學顏料的臭味。之所以說送人合適,估摸著自家店雖然都是假冒名牌,可那至少是高仿,好幾百一件,不是這種工人能穿得起的。
夏承浩沒答話,從口袋裡掏出一疊百元大鈔,隨手抽出一些遞給老闆娘,麻利取過從內到外幾套衣服,快速鑽進衛生間。
“餓就讓我餓死,這是要撐死我嗎?”老闆娘足足花了五秒才反應過來,男人已經消失在一門之隔的衛生間門口。她一時間渾身發熱,心跳加速,難道這是幸運之神到來了?
“合適不?要不再給您遞幾件進來……”這疊錢至少也有兩三千錫元,不用數都有那麼多。老闆娘覺得如果給他打個折的話可以買四五套,便開始在架子上翻找她認為能配這個男人體型的款式。
衛生間裡,男人開始解皮帶,很快有衣服落地的聲音,然後是嘩嘩的沖水聲。女人臉上露一絲難以察覺的詭笑,嘴裡輕輕地嘿了一聲,明顯是在笑自己想得太多。
老闆娘覺得有件米白色的襯衣還不錯,標價三百,哪怕真正的進價才四十多而已。
準備取下來卻發現夠不著高度,想轉身拿撐衣杆兒時,卻嚇一大跳,夏承浩打扮整齊地站在她身後,已經完全認不出就是之前進來的調色工。
老闆娘的額頭緊緊貼在男人胸口,甚至能感受到那有力的心跳。
來不及說什麼,也無需討價還價,男人只留給老闆娘一個高大挺拔的背影。
散發著化學品氣味的幾件衣褲隨意堆落在地上,不過老闆娘現在覺得沒那麼刺鼻,是否會有種特別的體香也未可知。
服裝店裡只剩下年輕貌美的老闆娘一個人獨自呆立,亮起的街燈映入櫥窗,被取走衣服的那一片顯得格外光亮。
“先生,您的衣……”她是想說地上的衣服不要了嗎?可說到最後連自己都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不自主抬起手揮動一下,彷彿對那根本已經消失在夜色裡的男人說慢走。
“太帥了,嘢!”回過神來的老闆娘開始美滋滋點著鈔票,足足三十三張,這次可以賺大了。
被帶走的商品進價不過五百葛郎,換成錫元也就六百,一下子兩千七穩穩到手,今天可以早點關門去酒吧找男朋友開心玩耍。
左手捏著鼻子,右手提著那堆髒衣服,飛快跑到店門不遠的垃圾桶邊,使勁兒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