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彩翼見獨孤求賜突然走上草亭,忙停住了吹笛;西門無恨也同時雙掌按在琴絃上,樂曲聲頓時噶然而止。
獨孤求賜本來是滿腔仇恨,但是想著西門無恨夫婦總歸是西門若雲的父母,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岳父母,所以也是抱拳行了一個晚輩的禮節。
西門無恨朝獨孤求賜身後看了看,訝道:“怎麼就你一個人來了?你有把握殺了我嗎?”
獨孤求賜沉聲道:“殺不了也要殺,家仇豈可假手於人?”
西門無恨哈哈笑道:“哈哈!有趣,居然有人急巴巴送死來了。”
獨孤求賜冷哼一聲,卻是不再說話,雖然並沒有拉開架勢,但是體內已經是真氣流轉,全神戒備。
藍彩翼突然問道:“我女兒西門若雲現在怎麼樣了?”
獨孤求賜心頭一震,真氣流轉之下差點走火入魔,好在獨孤求賜體內真氣本來就異於常人,強加震懾後,說道:“她很好!”
藍彩翼鬆了一口氣,說道:“但願恩怨若浮雲,不要報應在若雲身上就好。”
獨孤求賜冷哼一聲,激憤地說道:“既然西門夫人知道這個道理,為何又要滅我獨孤家滿門?為何要殺我不會武藝的嬸嬸以及尚在幼年的弟妹們?”
藍彩翼啞口無言。
西門無恨狂笑幾聲道:“哈哈!小子問得好,但是今天你親自來送死。我殺了你後便大舉進攻中原武林,我倒要看看誰動得了我西門無恨的女兒!”
獨孤求賜輕蔑地冷笑幾聲。
藍彩翼憂心忡忡地問道:“獨孤家的小孩,我女兒落在你們身上,你們可千萬不要虐待她啊。她還小,自己又沒有做過什麼壞事,如果因為我和她爹的所作所為就慘遭不幸,這對她就太不公平了。”
西門無恨怒道:“彩翼,你和他絮絮叨叨什麼?我殺了他,即刻便去幫你把女兒救回來如何?”
獨孤求賜不理會西門無恨,反而向藍彩翼行了一禮道:“西門夫婦請放心,若雲妹妹如今是在下的內室,她過得很好。”
“什麼?”西門無恨與藍彩翼不由自主同時驚呼起來。
獨孤求賜依舊冷靜地重複道:“如今西門若雲是我獨孤求賜的妻子,也是獨孤劍莊的莊主夫人。”
西門無恨怒喝道:“獨孤求賜,你到底對我女兒做了是什麼?你個卑鄙的小人!”說完,便要向獨孤求賜撲了過來。
獨孤求賜全身戒備。
但是藍彩翼卻一把拉住了西門無恨,說道:“大哥,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若雲對這小子有意,恐怕他們結合也不光是這小子的意思!”
獨孤求賜不敢說話,全神盯著西門無恨,防止他突然發難。
西門無恨突然之間聲音蒼老了很多,喃喃說道:“可是若雲還是那麼小……”
獨孤求賜本來是全神戒備,心無雜念。但是聽了西門無恨的話後,卻不禁兩臉發熱。
西門無恨突然又哈哈笑了起來,指著獨孤求賜說道:“哈哈!你以為你和我女兒結婚了我便會對你手下留情麼?哈哈!你太天真了,我必殺你!只是苦了我的若雲!”
獨孤求賜平靜地說道:“在下從來沒有作此想,你大可不必因為你女兒而束手束腳。同樣,在下也不會對你有任何手下留情,你殺我滿門,又直接殺了我二嫂唐妮裳,間接害死我大哥和金錦瑟舅媽,還有在下很多的好友都是因你而死。我與你早就是不共戴天之敵。”
“哈哈!”西門無恨狂笑了幾聲,說道:“我以為你會以什麼江湖大道、正邪不兩立之類的來做說辭,想不到你這麼直接。今天老人家我就額外開恩,允許你死之前同我夫婦喝上一杯。”
獨孤求賜冷笑道:“或許是你夫婦臨死前與在下喝上一杯也不一定。”
西門無恨倒了兩杯酒,遞給獨孤求賜一杯。
但是獨孤求賜全神凝注,那敢分神去接。
西門無恨一愣,旋即笑道:“如今你的性命已經在我覆掌之間,我至於下毒害你嗎?”西門無恨一邊說一邊飲盡那杯本來遞給獨孤求賜的酒,又將另一杯遞給了藍彩翼,隨後又倒了兩杯,說道:“我西門無恨雖然是江湖上的大魔頭,但是素來還是有信義可言,更何況你是我女婿,我若是要毒殺你豈不是落人笑話?”
獨孤求賜心想:反正自己已經是背水一戰,何必如此畏縮。於是伸手接過西門無恨的酒,一口飲盡,將杯子狠狠往地上一摜。
西門無恨看著粉碎的杯子,沒有進攻,反而坐了下來,隨手撥了幾下琴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