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上妝。
不多時,大帳的外簾便被拉開,皇甫驍先一步進來,身後跟著的老師傅也抱著罐子走入,憐香見了,停了手上的梳子,難得乖巧的先退到一邊。
雲若抬開清眸看向前方,稍稍頷首示意,而後起了身緩緩走上前,問道:“雲若沒有紋過此類東西,不知要如何,還請老師傅多多擔待。”
她言語誠懇,使得老師傅有些訝異,然後說道:“慕家將軍紋,一直是慕家的傳統,紋型以荊棘纏日為主,意在為朝廷,為東衛,獻出一切的意思。”
“荊棘纏日。”雲若輕輕念著這四個字,想起了慕老那最後的一幕,心中不免又一次的抽痛,“紋在何處?”雲若復問。
老師傅有些心疼這渾身是傷的纖弱女子,於是說道:“此紋要用特別調製的藥粉嵌入皮肉,哪怕夜中也會有抹不去的光輝,甚是好看,可紋在身上猶如酷刑,痛苦不堪,便是在慕老將軍紋此紋時,都幾乎快要耐不住,老夫認為,若是女將軍的話,紋上些許留個意義便好。”老師傅說著,用手比劃了拳頭這麼大,“在手臂或其他什麼地方,留下這麼大便好,老夫也會先給將軍塗上麻沸散,這樣也不會太痛了。”
“爹爹紋了多少?”雲若靜靜而問,絲毫沒被老師傅的話嚇住。
老師傅讚歎眼前女子的勇氣,料是以為她僅是想問問,心裡有個數,邊懷念的說:“慕老將軍當年守衛東衛還有皇上之決心,讓老夫驚歎,明明知道是挫骨之痛,竟紋在了整個後背上,說起慕老,確是——”
然,沒等那老師傅懷念完,雲若卻灑脫的轉了身,沒等任何人反應過來究竟是怎麼回事到時候,且見她毫無芥蒂的扯下衣衫,將其橫手扔在一邊,僅漠然道了句:“抱歉,師傅,雲若趕時……麻沸散這些東西便算了,直接紋便好。”
老師傅望著那半身褪下衣衫,卻處處都是傷痕的身子,整個人都呆住了,皇甫驍亦是沒想到雲若會有此驚人之舉。
皇甫驍失笑,替那瞠目結舌的老師傅道:“雲若,如此,是要紋在什麼地方?”
只見雲若側後微微一笑,探出右手,用拇指重重指了下後背,一字一頓道:“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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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兩字一處,老師傅和憐香都是驚得瞪圓了眼睛。
雲若安靜揚了下唇,轉過身,將束帶拿至面前,用力的咬住,而後緊緊閉上了眼眸。
老師傅難以置信的看著雲若,而後側頭又看了看皇甫驍。
皇甫驍無奈一笑,斜下眸看向那老師傅,點了下頭鉲。
老師傅見狀,長嘆口氣,重聲道:“果然是……慕家之人吶。那好……老夫,一定會給將軍紋上最完美的慕家紋!”
老師傅言罷,便也凝了神,開啟了罐子向著雲若走去。
屋外,已經替雲若打點好一切加封承襲儀式的夏侯伊,獨自站在海邊的一處木臺前,看到皇甫驍已經從房裡出來,唇角便稍稍沁了笑。
嵐在一旁看了看夏侯伊,而後轉過視線看向那已經集結的所有的東衛百姓兵將,不由低聲問道:“王爺,待會兒我們……”
嵐這個問題沒有問完,但是卻另有所指,他想問三爺究竟是站在臺上替慕雲若加封,還是在側面以南雪國國主的身份,旁觀這場東衛西陵之戰。
夏侯伊是明白的,附著了一層淡霧的雙眸微動,將視線落在了雲若此時所在之地,微微一笑,道:“我們,旁側所觀便好。”
這一句,雖然嵐已經想到,但是當真的自夏侯伊口中道出的時候,還是讓他有些訝異,隨即也跟著點點頭,“屬下明白了。”言罷,他又望了眼夏侯伊,“三爺,近來的笑容比過去多了許多。”
“是嗎。”夏侯伊道,向來無溫的臉上,卻透露出一抹複雜的情緒。
在之後,夏侯伊便沒有多說,而是一個人看向那漫無邊際的海,又看向那天上飄渺不定的雲,溫聲輕笑,而後拂袖離開。
總覺得,三爺似乎不再像過去那樣冷了。嵐望著夏侯伊的背影,淺銀色雙眸中流露出一抹暖意,又將視線落回了雲若那方,見到大門恰好開了,拿出自己碎開的笛子,惋惜的把玩了一下,“可惜,這麼重要的日子,卻沒法吹上一曲。”
蛻變後的慕雲若,究竟有著怎樣的光輝,想來很快便能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