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武宏搔了搔頭:“好!老夫這就去安排,堡主看事應事,能推則推,能拖則拖。”說完,快步從廳後走了出去。
胡天漢又開始踱步。
踱步是表示心裡不平靜,同時也是思考和消除緊張的好方法。現在胡天漢是既不平靜又緊張,他安排釣取司徒明月是主動,而司徒明月突然來訪,破壞了預定的步驟,使他由主動變成了被動,一向深沉的他也不由得緊張。又由於私念的滋生,與自己的計劃起了衝突,形成了自我的矛盾,又焉能平靜?
工心計的人,是世界上最苦惱的人,因為他只要“得”而不願意“失”,無時無刻不在謀算,睡裡夢裡都不會安寧,表面上他事事應付自如、著著搶先,實底裡他完全為利慾二字所控制,一切以自我為中心,卻失去了自我。
踱步時停時止,眉頭也時經時舒。
“司徒大俠到!”廳外響起屠總管的聲音。
“請!”口說請,人已步出廳門。
司徒明月在距階沿五步的院地中立定不動。
胡天漢堆下一臉笑,降階而迎,表示他的風度。
“司徒大俠,久仰,失迎!”深深抱拳。
“不敢廣司徒明月還禮,但人與聲音都很冷。
“大駕不速光臨,真使蓬革生輝!”
“更加的不敢!”
屠總管側在一邊,對胡天漢微微搖頭,這表示他對司徒明月的來意並沒探出端倪,胡天漢只微瞥了一眼。
“請到廳裡坐!”胡天漢側身肅客。
“在下看不必了!”
司徒明月的回答使胡天漢大感意外。
“司徒大俠此來有何指教?”
“向胡堡主請教一件事。”
“何不到廳裡奉茶再談?”
“在此地就可以了。”這就是司徒明月的冷傲和固執之處,照江湖規矩,既是明裡拜堡,不管來意是什麼,無有不坐之理,這是禮教,否則便太明顯地表示了敵意。
胡天漢當然已經感覺到氣氛不對,但他笑態未改。
“既然如此,那就請指教?”
“堡主認識三年前封刀退出江湖階燕雲神鵰’齊嘯天齊老英雄吧?”
“當然!當然!齊老英雄是區區最崇拜的人。”
胡天漢口裡應著,他一直以為司徒明月是為了“羞花公主’柳漱玉而來,心裡一直七上八下,現在一聽不是,當然樂了。
“齊老英雄是在下忘年之交。”
“哦!難得,難得!”
“可是齊老英雄一家八口已遭了滅門慘禍。”
“有這等事?”胡天漢大表震驚。
“在下此來就是要請問血洗齊門的因由!”
“這……區區怎會知道?”胡天漢驚愕:“如果不是司徒大快現在說出來,區區還不知道發生了這樁慘事。”
“堡主應該知道廣司徒明月吐出的字變成了冰刀一“怎麼說?”胡天漢的臉色變了。
“因為兇手就是貴堡的殺手。”
屠總管不自禁地:“啊!”出了聲。
胡天漢的臉色泛了青,但仍保持鎮定。
“司徒大夥說這話必有根據?”
“當然!”
“清說?”
“古月世家豢養了十名冷血殺手,行動時照例蒙面,役人見過他們的真面目,但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
“司徒大俠是說兇手殺人時也是蒙了面的?”胡天漢的臉皮子跳動了幾下。
“一點不錯!”
“會不會是誤會?”
“絕非誤會。”
“江湖上喜歡蒙面的比比皆是,並不能據以認定……”
“在下有直接證據!”
“直接證據?”胡天漢的臉色又變了一次。
“對廣司捐明月的目光也變成了刀。
房總管的臉色並不比胡天漢好看;心頭也深深皺了起來,懷疑的目光不斷在他的主子和司徒明月臉上運巡。
‘“請出示證據?”
司徒明月把手伸進泡襟裡,但沒立刻抽出來,冷森森地道:“貴堡的十大殺手每人身上都有一面特製的金牌,而且都編了號,很不幸,慘案現場遺留了一具蒙面人的死屍,死者身上有號牌,編號是第九……”
“九號?”胡天漢脫口驚叫。
“不錯,九號殺手!”司徒明月的手抽了出來,兩根指頭鉗了一面兩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