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過來坐這邊!”
“不用了,我洗一下就好!”他用手耙了一下頭髮,說:“太麻煩了。”然後自顧自的走過來,把凳子踢到一邊,看了看我手中的毛巾:“毛巾髒了,給我換個新的。”
我氣結!剛好一點就不聽話,居然還挑三揀四的!
隨便你!
開啟洗手檯旁邊的櫃子,我拿出一條新毛巾和一個大浴巾扔進他懷裡,不聽話的小孩,疼死你!
剛要步出門口,晃司的大手在我腰上一扣,一個用力將我拉到他懷裡。
“幫我洗。”頭頂上傳來他低啞的聲音,帶著撒嬌的口音。
“你是天生好色還是腦袋裡根本就不存在男女有別這種東西啊?”我使勁掰著他放在我腰間的大手,有些驚慌的低斥。
“……”他又說了些話,但是聲音太小,我根本聽不出是什麼。
“啊?我聽不清楚,你再說一遍。”
這次他的頭伏下來,就像我剛才一樣將嘴唇湊近我得耳邊,混雜著孤單、痛苦、迷茫、渴望的聲音微弱的響起:“別走,別離開我……”
本來掙扎著的我聽到這個目中無人的傢伙說出這樣的話,心裡柔軟的地方突然疼了一下。
晃司現在,其實超級自責和後悔的吧,而且想見泉又不知道自己會再帶給他什麼樣的傷害。
“你啊,照顧起來要花兩倍的功夫!”我扭頭,看著他第一次再我面前近距離流露出的痛苦表情,只得點點頭:“好吧。”
結果他還是要坐在那個凳子上,我站在他身後,開啟開關,先將水衝到自己手上,然後再輕輕搓洗他的面板,他的膚色是女人般的白,可觸手都是貨真價實的強壯肌肉,真想不到有一天我能和他有這樣的交集。
當水流到他右臂的傷口時,他受疼微微“嘶~”了一聲。我聽到後下意識的想起了海棠,不由地翹起了嘴角。
“我們學校有個男生的口頭語就是‘嘶~~’,很逗呢,他是網球部的,拿手的絕招就叫做‘迴旋蝮蛇’那,所以我們私下裡叫做海棠蛇,嘿嘿,除了一個人會當面喊他,只要他倆在一塊,就會打鬧個不停……”說到這裡我才發現,一天不見,卻很想他們……
“你是個鐵石心腸的女人麼?還是缺根筋?我這麼長這麼深的傷口,怎麼你一邊毫不心疼得擦來擦去還一邊能一臉甜蜜的聯想到別的男人?”晃司扭頭,很明顯自尊心受挫了。
切!這傷口如果不好好清洗怎麼上藥!再說了,這傷口不是為泉擋了玻璃麼?也算是光榮的傷口了,你晃司免疫力超強,我與其心疼還不如想些開心的事啊。
不然的話,會鬱悶而死的吧。
“你管我,好了洗好了,下邊不用我洗了吧?你好歹衝一下趕緊出來,咱們還得趕場呢!”將蓮蓬頭交到他手上,我轉身出去換衣服:“我開著門,就在外間,你不用擔心我離開,我在外面唱歌給你聽啊!”
見他若有所思地接過,然後抬頭細長的眼睛微眯:“唱那首我上次來你在浴室裡面唱得那首。”
出來我抓緊時間換掉身上的溼衣服,挑了一件好穿的彈性布料連衣裙,拿寬齒梳梳了把溼頭髮,隨手拿個簪子一盤。回身時,他已經溼嗒嗒的出來了,腰裡圍著浴巾,胡亂的在頭髮上擦著。
“把這個喝了吧,紅酒的後勁很大的。”我將那杯加醋的蜂蜜水遞給他,順手接過毛巾幫他擦頭髮。
擦頭髮,吹頭髮,上藥,給他將小高留下的衣服換好。每一個平淡的動作卻又在晃司的配合下邊的那樣曖昧。
當他穿戴整齊的站在我面前時,我有些眩暈的看著他,不禁開口:“其實我們追求的不就是這種平淡的幸福麼?”
晃司微笑,彎腰牽起我的手,一起走出家門。
門口停著他紅色的法拉利,是涉谷派人開來的吧。坐在晃司的旁邊,看著他開車時專注的神情,還有被風撩起的長髮,妖豔的側臉散發著絕對的存在感,心一陣陣跳動。
我不喜歡晃司,不喜歡。
神啊,如果歲月永遠停留在晃司的16歲,那該有多好!
眼前的光明明滅滅,顯得光怪陸離,我好像變得恍惚,分不清是夢還是醒。
耳邊傳來瘋狂的叫喊,空氣的溫度幾欲將人點燃,安穩睡眠中的我被這種聲音強迫叫醒,心裡泛起一陣陣厭惡。
咦?我睡著了?這是怎麼回事?
漸漸的,眼睛感受到了外界光線的閃動,我微微的睜開眼,正對上涉谷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