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他微提高聲音問,不悅於湯尼的吞吞吐吐。
“她在下樓的時候,腳一滑摔下樓梯了。”
湯尼憂心忡忡的看著閻旭的臉。沒想過他的臉除了冰冷外,竟還有另一種表情的出現。在這一瞬間,湯尼知道外界說他心硬如石的說法是錯的。閻旭還是有感覺的,只是它們被保護得如此之好,從沒有人能見到。
他臉上混合了吃驚、憂心及疼痛的感情是如此的人性化。那不是造作的假情假意。
閻旭把手上的毛巾往他手上一丟,匆忙的跑上樓去。
幾分鐘後。
嶽可玟躺在他的床鋪上,臉色蒼白。
“怎麼發生的?”他問站在身後的湯尼。
“我……我也不是很清楚。當時她手上拿著鞋子,正由五樓要下來。我是由監視螢幕上看到她摔下樓梯,看得並不仔細。也許是受了什麼驚嚇,一失足,或者是一時踏空臺階。總之她是一摔就直滾下了樓梯。”
“把它拆了。”
“啊?”湯尼以為自己聽錯了。他說的那幾個字是如此之輕。
閻旭再說了一次。“去找人把那層樓梯給我拆了!”
湯尼沒有再發出疑問,“是。”
“醫生呢?”
“馬上就到。”
閻旭沒有再開口,湯尼只好悄悄的走出房門。
他緊緊握著嶽可玟的左手,曾經是那麼具有活力的手,現在卻是那麼的冰冷。
“你一定會沒事的。”
第四章
“嶽小姐的右小腿有骨折的情形,不很嚴重,只是輕微的裂開。而其他還需要注意到腦震盪的程度,我們要多觀察兩天。不如幫她轉到醫院——”王醫師一邊寫下他的診斷一邊對著閻旭說。
“不。她要留在這裹。你的人可以過來照顧她。”
王醫師點頭說:“好吧!那我會請密斯李過來照料她。每天我會過來看她一次。”
“她什麼時候會醒?”
“這很難說,可能的話,一、兩小時。我也見過有個病人僅昏迷五分鐘就醒的。不過她由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不管是幾分鐘都不可以輕視。醒來後,千萬不要讓她隨意移動。萬一有嘔吐或暈眩的現象,馬上通知我。”
醫生走後,所有的人也都離開了。沒有一個人有膽量單獨留在他身旁五分鐘。
他現在很想狠狠的發洩他心中的怒火。很久很久以來,他首次讓自己的情緒浮上表面,允許它們接收閻旭這個人和這個軀殼。他憤怒的可以赤手空拳拆了那座樓梯。
外面傳來的敲敲打打聲,讓他稍微有點滿足感。
他不管那些工人要怎麼再變出一條聯結四樓及五樓的通道,他就是要見到那道樓梯屍骨無存,只因他火大了。
在這世界上,沒有人或物可以傷害到她。無論是什麼人傷害了她,都要付出代價。那座樓梯得為它的錯誤付出代價。
而她躺在床上的身軀仍然昏迷著。
閻旭終於忍受不了這種痛苦,他需要把自己心中的情感做個整理。他大力的推開了椅子,毅然的走出了房間。
他以快速的步伐穿過了四、五層樓梯,走到車庫。
隨手抓了一副車鑰匙,盲目的駕著一輛車,高速轉動的輪胎在吱嘎的地面上停留不到一秒鐘,便直奔出敞開的門。
“沒見過他這麼失去控制。”湯尼對著監控螢幕告訴一旁的另一位安全人員說。“我以為早上當我告訴他那件意外的時候,他會——你知道的——把我殺頭。他真的非常的生氣。”
“是嗎?他竟然也會有感情。”
湯尼回憶起閻旭那一刻的表情,“也許是他藏得太深,所以當它們爆發出來時,才會這麼強烈吧!”
“我還是很難相信你形容的。他,爆發?我在他身上只見過冰和冷。根本沒有火存在的空間。”
“當冷到了某一種程度,或是熱到某一種程度,它們都有同樣的反應。”
“你在說什麼?”
“冷熱的極端都是痛苦和麻木。沒被凍過或是燙過的人是不會懂的。”
“說得好像你很懂。”
“不,我不懂。可是我也希望永遠不要知道那種感受。”他眯起眼看著跑車消失的方向,“看看那個人,就會知道我們起碼無知的很幸福。”
朦朧的月光下,她好像看到一位美男子側坐在她身邊。他的側面帶著濃濃的哀愁和深深的疲憊。他的髮絲輕輕的在他頸際聚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