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不佔便宜,我只是得到我所想要得到的。”
他這句話說得很不客氣,讓可玟馬上憶起他可以有多冷酷。“我懂了。”
她真的能懂嗎?閻旭晃晃手中的杯子。“檔案就在我桌上。”
可玟整個人馬上坐直起來,身上當然還裹著被單。
“你如果想看,就別忘了代價。”
可玟的肩膀又垂了下去,隨即挺起,“告訴我,你這樣快樂嗎?”
他挑眉。
“當個這麼令人憎恨的壞人,你高興嗎?”
他聳聳肩。
“我知道,你不在乎是嗎?”她替他說。
他回答她的是嘴角微微的扭曲。勉強算是笑吧!
“其實,你要的東西,沒有什麼可怕的。”她突然說。
他的黑眼靜靜的看著她。
“不是嗎?身體。很多男人會企圖以一些愛情神話來交換女人的身體,然後在利用過後一走了之。他們不光要了她們的身體,更糟的是,他們還騙走了女人的情意。讓她覺得自己受人利用,愚蠢並且自尊心被踐踏。就某種角度來說,你是光明正大的,起碼你擺明了你要的只是——SEX。”
沉默持續在蔓延,他似乎只要坐在那邊就很滿意了。對她的話,沒有意見。
可玟不是大膽型的女孩子,她只是直了一點,不喜歡拖泥帶水的解決一件必須解決的事。她問自己,能不能和他上床?
昨夜的愚勇及腎上腺素此刻已經退去。
“問題是,我能不能像你一樣,心中也擺著檔案,而把SEX當成一種手段?”她幾乎是自言自語的說:“我能嗎?”
可玟吸口氣,“閻旭。我可以這樣叫你吧?我想,我不會再找你要檔案看了。我們可能再也不會見面。所以,我只想告訴你,不管你小時候發生過什麼事,你都不該讓這些事改變了你。當個壞人是很辛苦的。”
“你決定要走了?”
“對。因為我怕我會因為做了那件事而後悔一輩子。所以,我還是放棄了。我敵不過你,你贏了。”
他沒有露出特別高興或是在意的神情。
“其實,我懷疑你有自閉傾向,你應該考慮去找位精神科醫師。人不要太壓抑會比較健康。”她說這話的本意,是希望試探這個人的無動於衷能到什麼地步?
“謝謝。”
夠冷。她無奈的笑說:“能不能請你離開呢?我想換上衣服了。”
他由沙發上起身,但並不往門口走去,卻朝她而來。出乎可玟意料的,他的雙手攀在她雙臂上帶起她的身子,“這是你說的。”
一個強勁的摟抱,他的唇溫存的印上她的,輾轉吮吸直到她在壓力及慾望趨使下分開她的唇瓣,任他長驅直人。灼熱的吻使歡愉在她的血液脈動中沸騰,幾乎達到疼痛的地步。
他終於放開了她,“沒有壓抑的我,誰能承受?”
進射出熱度的雙眸凝注她,她動彈不得,思緒完全是一片空白。在一個難解的苦笑之後,他丟下她,大步的離開房間。
可玟整個人虛脫的坐在床上。
她原以為那人沒有情感,是個冷血動物。
可是她剛才的一吻中嚐到的又是什麼?那種令她血脈僨張的激情是怎麼發生的?她為什希望他永遠不要停止?那種需要和慾望為何能讓她有如此強烈的感受?
她執意敲醒的是什麼樣的——兇猛野獸?
閻旭在游泳池中來回的遊了兩趟,然後是第三趟。
他需要藉著水來遺忘她在他心中挑起的火。
奮力划動的手,不停的排開他心中的念頭。想留下她的念頭已經強大到他不能不正視的地步。他不要她闖進來的禁地,她卻早巳生根。這是什麼道理?她有什麼特別?為什 他就不能把她當成一般人來看?他需要——
不,他誰都不需要。
需要是種愚蠢的行為。
他再度在游泳池裡遊了一趟,思緒逐步由火熱而漸冷卻。
一切都會回覆到原來的狀況,在她離開後,他還是可以當閻旭。那沒有血、沒有情緒、沒有心的閻旭。那比較適合他。
“閻先生。”
閻旭攀著池邊的鐵扶梯起身時,看著接替老烈的副手湯尼。“有事?”
“那位嶽小姐……”
閻旭幾乎要生氣了。幾乎。若不是他早已經忘了生氣是何種情緒的話。她就不能靜悄悄的離他遠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