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王朝,慶陽縣城。
當高風離手中的殺豬刀落下之時,‘咣噹’一聲,那顆人頭就滾落在了地上,頓時之間,鮮血直噴,到了頂點又四散落下,形成了一朵妖豔的紅色噴泉!
秀才提刀,一雙白嫩的手,顯得那麼彆扭,但無論是什麼身份,什麼人,只要你殺了人,你就是殺人犯,天大地大,從此再無你的立身之處!
任憑那鮮血射了自己一臉,高風離卻露出了久違笑容,那種豁達,那種開心,肯定是發自內心最深處,毫無做作。
“啊!殺人了,殺人了!”
看到這一幕,街道兩旁的行人尖叫了起來,嚇得魂飛魄散,紛紛四散逃去。
這一刻,高風離的殺父大仇終於得報,他輕輕地吐出一口濁氣,積壓在心底的那一塊大石頭彷彿著了地,一身的輕鬆。
“仇恨和恥辱讓我幾近瘋狂,原來報仇的這一刻,竟是這麼的暢快淋漓……”
高風離雙眼放著紅光,望著手中的殺豬刀,喃喃自語著,想起這一年多來內心的痛苦,終於在這一刻,由內到外,由心化行,徹底地釋放了出來。
常言道,有仇不報非君子,但真正殺了人,報了仇,從此就是一個殺人犯了,要亡命天涯,要揹負上萬世不滅的罵名,難道還能算是君子嗎?
那麼君子和小人,英雄和懦夫,又由誰去評定?
恩仇分明,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做人到底是為了圖個痛快?還是為了留下一個美名?
在那殺人短暫的快感之後,一時之間,無數的念想竟然湧上心頭,這些念頭,錯綜複雜,環環相扣,這倒是讓高風離始料未及,作為一箇中了秀才的讀書人,殺人報仇之後,卻沒想到還會有這麼多的煩惱和疑惑?
讀書人終歸是讀書人,在這千鈞一髮的緊要關頭,還要去想這麼迂腐的問題,高風離連忙使勁地搖了搖頭,恢復了清醒,然後跳上早就準備好的馬匹,揚長而去……
不一會兒的時間,一群穿著製衣的捕快就趕了過來,迅速地將案發現場團團圍住之後,總捕頭楊不韙這才走了進去。
死者是慶陽縣的王員外,殺人的是高秀才,前來報案的百姓早就說的清清楚楚,但到了案發現場,看到王員外屍首兩段,鮮血橫流,楊不韙還是覺得有點慘目忍睹,畢竟他和手下的弟兄平時沒少收受王員外的好處。
“事情很明瞭,高秀才的父親意外死亡,高秀才卻將這筆賬算在了王員外的頭上,終於在今天還是動手了,我本以為這高秀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但如今看來,我還是低估他了,沒想到他竟如此地心狠手辣!”
楊不韙已經年過四十,留著兩撇小鬍子,平日裡一臉的陰鷙,沒有半點笑容,但在這些大是大非的面前,他還是懂得該說什麼,不該不說什麼,而且該怎麼說才會最好。
“頭,這王員外可是縣太爺的小舅子,而且聽說王氏家族在郡裡,州里都有後臺,如今我們還是趕緊將高秀才捉拿歸案,不然的話,我怕上頭怪罪下來,我們都會吃不了兜著走!”
這時,楊不韙身邊一個又低又猥瑣捕快就貼著他的耳朵,趕緊進言道,將事情的嚴重性說的非常明瞭,頓時之間,楊不韙的心裡咯噔一下,把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而站在一旁的的其他捕快也議論了開來。“這王員外可真是罪有應得,平日裡仗著是縣太爺的小舅子,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如今倒好,落了個屍首兩段!”
“是啊,為奪高秀才家的那家糧店,把高秀才的父親都下藥毒死了,現在遭了報應了吧,讓高秀才親手殺了……”
“那個高秀才平日裡看起來文文弱弱,手無縛雞之力似得,沒想到,今日竟然做了這樣的大事,真是了不起啊,了不起啊!”
眾人你說一句,我說一句,紛紛傳到了楊不韙的耳朵裡,頓時之間,楊不韙就已經暴跳如雷,火冒三丈。
“你們一個個吃裡扒外的酒囊飯袋,平日裡吃著王員外的,拿著王員外的,現在王員外死了,你們倒幸災樂禍了起來,你們的良心都餵狗了嗎?趕緊備馬,全城搜捕高秀才,抓不到的話,上面怪罪下來,我們全都玩完,全都玩完!”
楊不韙大罵了起來,肆無忌憚,眾人馬上低下了頭,跟個孫子一樣,再也不敢多嘴一句了。
楊不韙帶著一群人趕緊去馬廄取了馬匹,一面派人通知縣太爺,一面便派人東西南北四個城門打聽高風離的去向。
不一會兒,就有了訊息,守北城門計程車兵見到一個全身為的年輕人騎馬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