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引誘(1 / 4)

小說:山裡人家 作者:流淚的阿難陀

本來說好的,秀芹去幫鐵牛下包穀種,可鐵牛一走,整整就是兩日,再也沒來過,她心裡空落落的,思量著也許是翠芬歸家來管得嚴緊了,便打消了思念鐵牛的念頭,專心一意地織她的麻布。

久已生疏了的活計,漸漸又熟練起來,布匹織的越來越長,就像秀芹對鐵牛的思念一樣。不知不覺織到七八丈的時候,麻絲卻用盡了。

秀芹一早起來,安排兩個娃娃吃了早飯,拿張凳子在院門口坐了痴痴地等。一個早上就快過去了,仍舊見不著鐵牛的影子,她失望地嘆了口氣,又沒勇氣向誰去打聽或者自己尋到門上去,只得關了院門提了棒槌朝河邊走去。

半個月前,秀芹託人從鎮街上買回來兩大捆野麻,就漚在河邊的淺水坑裡。還沒走近,風便送來一股腐臭的味道,撈起來一看,野麻稈子都漚得朽朽的快化了,秀芹就卷高了褲腿袖管,一把一把地抓撈起來攤放在水邊的大石上,揚了棒槌使勁兒地捶打,捶爛了,又推到水裡去揉洗一番,乾淨後便成了黃黃白白的麻絲,一綹一綹地攤曬在河邊的鵝卵石上。

傍晚的時候,秀芹捶得一身熱汗,見左右無人,便脫了外衣甩在石頭上,將一頭秀髮束成個馬尾辮兒搭在後背上,彎了腰站在水裡搓揉野麻團。

忽然,有人在背後叫高聲她的名字,她便扭過頭來看,夕陽的光輝刺眼,眼睛睜不開,就衝著那人叫:“叫魂哩!是哪個呀?”

“哎呀喲!是秀芹侄女呀!俺是你山叔哩!”那人說,揹著手在夕陽裡朝她踱過來。

才看清是趙書記,秀芹心裡“咯噔”了一下,臉上卻強笑起來:“俺說是哪個山叔哩!原來是趙書記啊!你真是好心情,是到河邊抓螃蟹來的吧?”

“哪見什麼螃蟹哦!就是走走罷咧!”趙書記一臉的肥肉只是笑,在秀芹身後的石頭上蹲下來,抱了手問她水裡涼不涼,眼珠兒卻落在秀芹的屁股上下不來了。

趙書記叫趙文山,和鐵牛他爹差不多年紀,是從鎮裡下派到村裡來的幹部,說是來幫村裡人脫貧致富的,可這都七八年了,村裡卻比解放前的日子好不了多少,倒養得他肥頭大耳的,肚皮腆起像懷了五六個月的身孕。

秀芹反感他的不是這些,而是他那些花邊新聞:某日某日書記又到誰家去做考察了,且都是瞅著人家男人不在家的時候去,第二天便有人將那謠言交頭接耳地流傳。

秀芹想著這些,轉身彎下腰去,撅著個屁股淘洗野麻團子,可心頭卻莫名其妙地有些慌亂。趙文山在後面東扯西拉地同她說話,她也有一句沒一句答,腦海裡有雙眼珠兒溜溜地轉,屁股上像被麥芒紮了似的難受。

“這時節,全村人都在地裡忙活,就你能倒騰,織布肯定能賺來不少錢哩!”趙文山看了看旁邊的麻線說,他知曉秀芹丈夫在世的時候置下過一臺織布機。

“趙書記你說趣話哩!俺前幾天才上的機,哪能就賺錢了?”秀芹說,想到鐵牛,便又想起那死鬼來,心裡一陣難受:“俺也想吃莊稼飯哩!可天爺爺呀,偏不給吃,俺一個女子家,能有甚法子?”

趙文山聽了,直搖頭:“現下就時興幹個體戶哩!只要堅持下去,比種地的好。女人家咋了?新社會里,男女一律是平等的,個別女人興許比男人還強哩!”

秀芹只當他是說笑,低了頭兀自淘洗麻團,卻見胯下的水面上,漾過一張皺巴巴的五彩的糖紙來。回身去看時,趙文山口裡正含了一塊糖津津有味地咀嚼,擠眉弄眼地對她說:“秀芹,這糖甜哩!鎮街上都沒得賣,縣城裡才有,竅顆粒酒心糖,給你一顆嚐嚐味兒!”

糖塊丟過來,秀芹避讓不及,伸手接了拿到眼前看,四四方方的一塊包著漂亮的糖衣,嗅一嗅,果然有股酒味。正要剝開來吃,卻瞧見趙文山咧著嘴淫笑,一對小眼兒直愣愣地盯著自己一雙白腿,忙又將糖丟回去,往水深處立定了說:“俺這牙遭蟲蛀過,不敢吃糖的!”

趙文山臉上掛不住,遺憾地搖晃著碩大的腦袋說:“一個人拖著兩個娃娃,困難肯定是困難,也該找個人幫把手哩!再不,就同叔說也成,俺是書記,大小也算個官,說的話誰能不聽,黑裡來找俺吧!可得行?”

秀芹一聽,話裡含有威脅的意思,頭也不抬,故意提高了嗓門叫:“哎喲!還真是謝謝你趙書記了噢!”遠處有幾個女人便朝這邊看,趙文山訕訕地紅了臉,站起身來往村裡走,遠了,吼一兩聲小調,像黃牛叫春一樣難聽。

月亮早從山坳裡升了起來,秀芹從河邊回來,一進門,兩個娃娃餓得哭鬧,吵著要吃飯。她連忙生火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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