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的包穀地,薅完了麼?”翠芬在被窩裡問,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捻捏著男人胯間的那條軟蟲,心裡不覺奇怪起來:往黑裡,還沒碰它就硬得跟鋼鐵一般,今黑咋就睡得這樣沉?一點反應也沒有。
“別玩了,也不知曉俺多累!”鐵牛嘟啷著,將女人的手從胯間拿開放了回去,翻轉身子背朝著她躺著,“今年這鬼天氣,乾得很,挖都挖不動,再有三天……只要三天……就薅得完了哩!”他懶洋洋地說,表嫂家那點地估摸著要三天才整得完。
“多幹幾天也不打緊,只是別這麼晚才回來,俺心疼你知不知曉?”翠芬撅著嘴說,男人應了一聲“知曉”,再也便沒了聲氣。翠芬再要說話時,“呼嚕嚕”的鼾聲便像悶雷般響了起來,她的男人真的累壞了!
第二天,鐵牛起得比任何時候都早,也不等翠芬起來做早飯,將隔夜的冷菜冷飯混成一大碗填飽了肚子,在房間門口叫一聲:“俺地裡去嘍!”,女人縮在被子裡迷迷糊糊地呻吟著應不了聲,他便轉身出來扛上鋤頭走了出去。
天才剛剛亮透,公雞報曉的聲浪還繚繞在村子裡沒有停歇,山路上冷冷清清的一個行人也沒有。鐵牛心裡高興,比去整自家的地高興多了,腳下踢得石子兒亂飛,風風火火地跑到表嫂家的地裡便幹起來。
眨眼間便收拾了三溜地,東邊的山頭才泛起魚肚白來,氤氳的霧氣繚繞在坳口上,山路上開始有了清冷的咳嗽聲,幹活的人開始上山了。有幾個走到坳口上,看到鐵牛在別人家地裡,張張嘴想說點啥,卻被鐵牛那要吃人一樣兇惡的眼神瞪了回去,轉身嘀嘀咕咕地走進坳口的光影裡去了。
“牛哥!牛哥!你真早吶!”是金狗在叫他,鐵牛轉過身來,金狗正站在路上衝著他嘻嘻地笑,見鐵牛轉過身來,他便眨巴著那雙小眼睛鬼鬼地說:“你是不是搞錯了?分得清哪兒是你自家的地麼?”
“關你卵事!俺的地早八年弄完了,哪像你個狗日的,天天早上被老婆日昏頭了,日頭都老高了才出工!”鐵牛劈頭蓋臉就給他一頓罵,一點也不怕他生氣。這金狗打小和他一塊兒玩泥團長大,去年年底才結的婆姨,那婆姨的臉蛋兒比翠芬俊多了,屁股和奶子著實不小,鐵牛一想到這個就不服氣。
金狗捱了一頓好罵,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也急起來:“要是俺有個表嫂,俺也要去給她整地,說不準能撈到啥好處……”
話還沒說完,鐵牛的臉早紫漲起來,“你嚼你媽碎逼,看老子不捶死你!”抄起鋤頭直衝過去。金狗一見,“哎呀”一聲喊叫,轉身撒腿就往坳口裡跑,鐵牛直追到坳口上,遠遠地扔了幾塊土疙瘩過去,打得他“嗷嗷嗷”地叫著衝到山溝裡去了,他扯開嗓門坐在坳口上嚎罵了一陣才下來了。
回到地裡,表嫂也來了,看他怒氣衝衝的樣子就覺得好笑,“多大的人了!還跟小時候那樣饒不得人,非要爭個輸贏,才高興?”她在山腳就能聽見鐵牛的叫罵聲,那聲音大得坳口內外的人都知曉了。
“俺又沒去惹他,是他先惹俺的!”鐵牛氣哼哼地嚷,猛地眼前一亮,發現表嫂完全變了樣兒,原是穿了一身漿洗乾淨的衣服,臉蛋兒也有了紅撲撲的健康顏色,再尋不著昨晚那灰頭土臉的跡象了。
“他說他的,你做你的,井水不犯河水就清淨了!”表嫂將黑油油的頭髮攏到腦後紮起來,幹練地揮舞著鋤頭開始鋤地,鋤了兩下又說:“身正不怕影兒歇,反正咱倆又不幹那些見不得人的事!”
“可是……咱幹下了呀!”鐵牛走過去和她並排站在一處,埋頭鋤起地來,彷彿那地皮就是金狗那張討厭的臉,一鋤一個坑塹。
“你傻呀!在坳口上嚷那麼大聲氣兒,沒事都便成有事兒的了。”表嫂埋怨道,鐵牛想想也是,便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垂著頭不吭聲了,“又沒人看見,咱倆的事只能咱倆包著,爛在肚子裡不好?”她又說。
“咱能爛呢?俺一想起,心頭就慌得沒了底!”鐵牛瞥了表嫂一眼,剛好和她的目光撞在了一處,她趕緊移開埋頭去鋤地,胸脯上的衣服裡,吊著的兩個奶子隨著動作上上下下得歡蹦著,看得鐵牛眼兒熱,虛虛地試探道:“今兒……咱還像昨天一樣,多幹些,幹到天黑才歸家去?”
“想得美!”表嫂瞪了他一眼,發覺他的眼光直愣愣地連在胸前,臉兒一紅,趕緊往前走了幾步到前頭去了,“你就是少個心眼兒,昨黑裡幸好沒人,俺才讓你佔了便宜去,今兒大夥兒都知曉你在幫俺鋤地,可不能再放肆了哩!要趕在眾人前頭歸家,比他們還早!”表嫂撅著個圓實的屁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