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不是岩石,也不是堤壩,但是如果你願意,我會的,會用我並不寬闊的肩膀,為你撐起一塊沒有委屈的天空。
他們站在講臺上,幾十雙眼睛都在盯著他,他卻象沒看到,眼裡只有她閃閃晶亮的眼神。他覺得那不是在朗誦,而是他內心的表白,只是沒人發覺。他也不願意被人發覺,因為邊城已經為她撐起一塊沒有委屈的天空。
她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默默接過麵碗。她吃得極慢,彷彿面很難吞嚥,吸了幾根,鼻尖上就滲出了汗珠。
“難吃得很?”他不好意思地笑笑。
“好吃!六星級的。”她一臉認真地告訴他。
他不禁莞爾。
吃完麵,又休息了一會,他送她回學院,自己也去圖書館找點資料。
大四下學期,有些同學在實習,有些在趕畢業論文,想碰到很難。葉楓回到宿舍,艾俐不在,許曼曼趴在桌上寫稿,邊城坐在她的床邊翻著一本雜誌。
她在門外愣了幾秒,還是面無表情地走了進去。
邊城站了起來,許曼曼抬頭問道:“葉楓,你昨晚去哪了?我和艾俐急得一夜都沒睡,打你手機你也不接。”
她哦了一聲,隨手拿了幾件換洗衣服扔進她的大布藝包裡,扭身又出了宿舍。
他們愛得自如,她卻做不來坦蕩,心冷俱灰。
“葉楓!”邊城追上來,拉住她。
她冷冷地掰開他的手,不懂移情別戀的他為什麼還能這樣英氣逼人?他應該一臉猥瑣、猙獰。
果真不能以貌取人。
“你要去哪裡?”他問。
“同學之間需要這麼關懷備至嗎?”她平靜地開口,接受他們從戀人到同學質的變化。
“自己……多保重!”他想笑一下的,沒成功。鬆開她的手,象慢鏡頭一樣,緩緩轉身。
她閉了閉眼,折身下樓。
平地裡颳起一陣大風,雨點啪啪地打了下來,她從包包裡拿出傘撐起,沒有目的出了學院,轉了一條街,看到有一輛賣花草的小貨車在忙著把攤在地上的花盆往車上裝。
她站在那裡看著。
“看什麼呢?”身邊多了一個人,她沒有動,“那個是什麼?”她指著一個瓷白的花盆,裡面栽著一株綠色的象仙人掌似的植物,不過莖是長長的,也沒有刺。
“那叫蘆薈。”
“真好看。”她走近前,蹲下身來看,“呃,這盆裂了條縫。”她叫道。
貨車的主人低頭一看,咂了下嘴,“小姑娘,喜歡嗎?”
她點點頭。
“五塊錢,等於白送,要不要?”
她沒有說話,旁邊的人已經把錢遞了過去。
他捧起那盆蘆薈,她替他撐著傘,兩個人一同向附近的筒子樓走去。
23 不能抹去的回憶(下)
“我付一個月的房租,借住一個星期,可以嗎?”她站在臺階下方,仰臉問比她高了兩個臺階的他。“你知道,學院裡現在環境很吵,我不能好好地寫論文……我會很安靜的,不會打擾到你。”
樓下,一臺運載水泥的攪拌機經過,轟隆的聲響幾乎蓋過了她的音量。她的理由有多蹩腳,她自己聽了都覺得蒼白。
真的不知道現在還能去哪,留在學院,就必須天天目睹邊城與許曼曼出雙入對,還得接受其他人同情的安慰,想任性地鋪蓋卷卷,說不要學了四年的學士學位,只怕蘇曉岑會從青臺一路吼到北京。而吳鋒家更不能去,她準備放棄進央視,哪裡還有臉面對吳鋒。與她同年考進北京其他學院的高中同學也有幾個,她早早戀愛,與邊城天天黏一塊,早就見色忘友,好久沒聯絡,現在也不能湊過去。似乎只有這舊陋的筒子樓能供她躲避了,雖然很唐突,但她昨天的狼狽已經被夏奕陽看到過,再丟臉幾次也無妨。
“快幫我開門,我騰不出手來。”她嘀嘀咕咕地說完,頭低了下去,他有些想笑,覺得心從沒有象此刻這樣柔軟,眼裡掠過一絲寵溺,但很快,當她抬起頭對,他已神色如常。
鑰匙在他的揹包裡,翻了一會,才找到。低眉斂目地站在門邊,彷彿矜持的客人,等著主人引領,才就座。
他放下蘆薈和手裡提著的另一個紙袋。她看到裡面有榨菜,還有黃瓜、番茄、麵包……兩袋薯片。
她有點驚訝,覺得他不象是愛吃零食的人。
“你看書的時候喜歡吃東西。”他俐落地把桌上的電腦挪到床邊,騰出一塊地方放她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