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野死死抵住。
拓拔野微微一震,腳下朝後移動了半尺,裂縫急迸。
眾人大譁,臺上這三十八名土族豪雄修為最不濟者也有真人級別,以此“黃龍陣”疊加一處,威力幾近太神。寡眾懸殊,即便是石夷、祝融這等神位高手也勢必被震成重傷,這“公孫軒轅”又能強撐幾時?
烈炎眉頭微皺,高聲道:“這位兄臺,能成黃帝者,都是德才見背、眾望所歸。我大哥寬仁友愛,絕非蠻不講理之輩,只要你放下姬長老,一切都好商量,何必這般生死相拼?”
拓拔野心下大暖,哈哈笑道:“多謝炎帝陛下關懷。”雙目光芒灼灼,盯視著姬遠玄,一字字地微笑道:“世事險惡,人心如鬼。若不是如今有太多妖魔奸佞,禍亂人間,我又何必轉世到此?今日當著各族英雄之面,我就算粉身碎骨,也定要撥亂反正,還大荒一個清寧世界!”
話音方落,周身絢光怒放,驀地又朝前踏出一步。那黃金龍頭陡然扭曲咆哮,如水波搖盪,土族群雄眼前一黑,金星亂舞,胸口如被巨浪猛拍,整個長龍陣竟齊齊朝後移動了兩尺有餘。
眾人譁然,旋即鴉雀無聲。
雲霧離散,夜空如洗,明月清輝如水銀瀉地。祭臺峰下積雪皚皚,人頭湧動,萬千目光全都凝聚在拓拔野身上,他每踏前一步,臺下便一陣如潮驚呼。纖纖更是芳心忐忑,劇跳如鹿撞。
短短一柱香的工夫。奇變迭生,應接不暇,先是祭神天禮變成了伏羲轉世的應證比試,接著又變成了土族的黃帝之爭。誰勝誰負。不僅關乎西陵公主花落誰家,更關係到天下大局。
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地“公孫軒轅”,一夜之間便儼然成了左右大荒未來命運地關鍵。
大荒從來不缺乏這等身份莫測、一戰成名的神秘人物,譬如當年的古元坎和神農,又譬如青帝與赤松子,亦都曾技驚四座,喧賓奪主;但從無一人象他這般,方甫現身,便戴著“伏羲轉世”地耀眼光環,視天下英雄為無物。
姬遠玄微笑旁觀。瞳孔漸漸收縮,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冷,眼見著眾人震訝畏服的神色。心中的妒怒更已攀至頂點。這廝既與林雪宜、二八神人勾結,想來盤古九碑也已落入其手,難怪三年之間,修為又有如此驚人進境!
這些年來,自己運籌帷幄。戰無不勝,獨獨在這小子身上連栽跟頭。幾次設計殺他,卻總被他死裡逃生。因禍得福。此番若再不能得手,千秋大業,可就真要功虧一簣了!
思忖間,拓拔野又已連踏九步,距離煉神鼎已不過三丈。
那數十名土族雄傑雖然身經百戰,忠誠悍勇,被其神威所懾,仍是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怯,氣勢大餒。長龍陣隨之徐徐迴旋後退。應龍金髮、黃袍獵獵鼓卷,雙臂微顫,枯瘦的臉上懲紅如紫,汗珠涔涔,顯是已有些支撐不住了。
姬遠玄殺機大作,徐步上前,微笑道:“閣下既然一意孤行,窺我鼎器,寡人就將此鼎送給你罷。接好了!”默唸法訣,雙掌隔空橫推,“呼”地一聲,那煉神鼎突然怒旋破空,火焰狂卷,朝著拓拔野當頭撞來。
眾人齊聲驚呼,拓拔野此時與“黃龍陣”僵持相抵,避無可避,倘若分心擋掃神鼎,勢必被應龍等人反擊重創;但若不接擋,被這煉神鼎撞中,輕則經脈斷毀,重則魂飛魄散!
纖纖心中陡沉,只聽拓拔野哈哈長笑,突然如陀螺逆旋,破空而起。應龍、匍圍等人重心陡失,陡然朝前飛衝,黃龍如被渦流絞入,順著拓拔野地螺旋氣浪怒吼盤旋,“轟”地一聲巨響,一齊猛撞在那煉神鼎上。
眾人眼前一花,被那強光刺得淚水直流,雙耳欲聾,一時間什麼也聽不清、看不見了。擠在最前沿的數百人更是當胸如錘,腥甜狂湧,被那氣浪撞得拔地飛起,接二連三地朝後翻身飛去。
人潮大亂,哄譁不絕。
纖纖又驚又急,勉力穩住身形,凝神眺望,隱隱可見臺上絢芒亂舞,氣浪鼓爆,又聽“噹噹”狂震,那十八面金鑼、十八個石鼓齊齊沖天飛起,黃龍陡然炸散為數十道人影,驚呼著四下拋跌。
過了片刻,霓光氣浪漸漸轉小,只見煉神鼎當空急速飛轉,嗡嗡劇震,拓拔野與姬遠玄繞鼎飛旋,兩人一手抵在鼎壁上,一手各抓住“姬孟傑”的一隻手臂,奮力扯奪。
祭臺峰上龜裂如阡陌,一片狼藉,西王母、陸吾等金族群雄遙遙圍立,滿臉震訝,泰逢,涉馱等人則東倒西歪地摔了一地,驚魂未定。
臺上臺下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仰著頭,目瞪口呆地望著拓拔野那被震裂地人皮面具,過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