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賦。
“您也喜歡貓啊,養了三隻呢。”
“可不止三隻,我都搞不清楚有多少,全是阿寶撿來的流浪貓,養得好了,常常也會有朋友要過去。少的時候七八隻,多的時候十幾只,這數字常常變的。等晚飯的時候阿寶一敲貓碗,那可熱鬧。”
“唉……”徐徐輕輕嘆了口氣。
“怎麼?”老人看她。
“沒什麼,我想起爺爺還活著那會兒,他也喜歡貓,養了兩隻。那兩隻貓老死以後,他也很快就去了。”
歐陽文瀾輕拍徐徐的手背,以示安慰。
“真不好意思。”徐徐轉過頭去用力眨了眨眼睛,跟眶略略發紅。
裝得還真像,孫鏡在心裡說。
徐徐順著就說起自己爺爺,說什麼自己之所以會喜歡甲骨,都是受了爺爺的影響,怎麼聽都會讓人覺得,她的爺爺和眼前的歐陽文瀾有三分相似。
她當然不能一直把貓背摸下去,瞅著歐陽文瀾一個扭脖子的動作就問是不是頭頸不舒服。
人上了年紀,腰背頭頒哪有不出問題的,所以徐徐就順勢站到歐陽文瀾背後輕捶慢推起來,就像“從前給我爺爺推”那樣。如果這情景被別人看見,怎麼都不會相信徐徐和歐陽文瀾這足第一次見面。
從歐陽文瀾的表情就看得出來,徐徐的推拿技術很不錯。他眼睛微微眯起來,卻忽然長嘆了口氣。
“好好的怎麼嘆氣啊。”徐徐問。這已經不是客人的口氣了。
“我是想到了前些時候找我聊天的一女孩兒,就和你差不多年紀,她也好甲骨這學問。”說到這裡,歐陽文瀾搖搖頭就沒再說去。只是為什麼會嘆氣,卻還是沒有解釋。
孫鏡心裡一動,脫口M道:“是叫韓裳?”
韓裳曾經為了斯文·赫定而四處拜訪當年安陽考古的老人,以歐陽文瀾的年紀資力。要了解當時的幾次甲骨考古,正是一個很好的拜訪物件。但她在錄音裡並沒提到歐陽文瀾,大慨是沒能從他這兒得到有關赫定的重要訊息。
“噢,你認識她?”歐陽文瀾有些訝異,又重重一嘆,說,“她才多大年紀吶,太可惜了。”
像歐陽文瀾這樣的老人,岡為客人稀少,對每一次的訪客都很看重。聊得愉快的,更是能回味許久。主要倒不是回味聊天的內容,而是牽連著會想起自己過往的時光。年輕如徐徐韓裳這樣的女孩子在面前,老人再怎樣精神矍鑠也終究會老態畢露,那種欣欣向榮的生命和自己即將腐朽死亡形成強烈對比,沒有人會不心生感慨。可是不久之後卻知道了韓裳的死訊,不免有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唏噓。
卻不知道歐陽文瀾是怎麼知道的,他還能自己看報嗎?可能是阿寶讀給他聽的。
“是很可惜。發生意外的時候我就在當場呢。”
“哦?”
“朋友送了我一張活劇票,她是女主角。就在去看戲的路上……”孫鏡簡單地說了。
“聽上去你們不認識,那你剛才怎麼猜到我嘆氣是為了她?”歐陽文瀾思路相當清楚。
“應該說是還沒來得及認識。她來找您是想知道些1930年前後安陽殷墟考古的事吧?還有斯文·赫定?”
歐陽文瀾微一點頭。
“她和我約時間見面,也是為了類似的事。沒想到還沒正式見面她就不幸去世。”孫鏡半真半假地說。
“你?”歐陽文瀾有些微詫異。
“其實是為了我的曾祖父,他h是當時的考古隊員之一。”
歐陽文瀾長長的的白眉挑了起來。眼睛盯著孫鏡打量。
“孫……孫懷修?”
孫鏡愣了一下,才回憶起來,懷修是他曾祖父的字。
“是的,您認識我曾祖父?”
懷修的後人啊。“歐15I{義瀾看著孫鏡的目光含著歲月的滄桑,一時卻沒有說話。孫鏡知道,他k大約是在回想自己的老朋友,和那段時光。那個時候,歐陽文瀾還只是個二十歲的毛頭小夥子吧。
不需要回答,看歐陽文瀾的神情,孫鏡就知道,他和自已的曾祖父,並非泛泛之交。他下意以地摸了摸胸口,那塊金屬堅硬而突兀地橫在那裡,這此天來他時時刻刻把它揣在身上,出於什麼原因,自己也解釋不清楚。
不知從哪裡來的衝動,孫鏡拉開夾克拉鍊,從內袋裡把梅丹佐銅牌拿了出來,放在六角桌上。
“您見過它嗎,在我曾祖父那裡?”孫鏡話說出口就有些後悔,這個問題和今天的目的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