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迴到家就更晚了。老槐師父見夢周這麼來回地步攆,有些心疼。就把自己的腳踏車騰出來,讓夢周來回當個腳力。
保成以前去洛寧,不到春節跟前,是不會回來的。但,今年離過年還有將近兩個月,保成卻要提前回來了。他先給家發了封電報,讓人想辦法去縣城接他。然後,也不管家裡是怎麼答覆他的,就直接回來了。
保成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身邊多了一個大姑娘。去縣城接保成的佰能,問她是誰。保成‘磕巴、磕巴’地,眨了幾下他那狡黠的雙眼。嬉笑著反問佰能:“跟我來的,你說是誰?是我領來的媳婦,你嬸子。”
佰能詫異得,一下把眼睛瞪得溜溜圓。嘴巴張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心裡嘆說,這傢伙真是成精了。
保成領來的這個姑娘叫喬姕,也是個黑臉膛。但她眉清目秀,身材勻稱。見佰能看她,目光裡露出一絲怯懦,和幾分驚恐。
保成說喬姕在家裡排行老大,但她的生母去世得早。她跟著晚娘長大,其中的酸甜苦辣,不用人說,也都能猜出幾分。她吃的飯,都是弟弟妹妹吃剩下的。晚娘說,她自小就喜歡喝湯,不喜歡吃稠飯。逢年過節,弟弟妹妹碗裡都是肉,喬姕的碗裡卻只是湯。
冬天,喬姕的晚娘,給弟弟妹妹做的棉衣。他們的棉衣,裡邊都縫了厚厚的棉花,衣服邊沿卻是薄薄地。而給喬姕做的棉衣,正好和弟弟妹妹的相反。有人見喬姕凍得直髮抖,剛想說她晚娘兩句。沒想到,喬姕的晚娘,卻攥著喬姕厚厚的棉襖邊。一邊給人看,一邊說:“你看看這個妮子的棉襖,都厚到啥樣了還嫌冷?!”
又回過頭來數落喬姕:“你是凍死鬼託生的啊?冷、冷,餓的是懶人,凍的是閒人,你嫌冷,不能自己去找點活幹?多少乾點活,一會就能冒汗!一年才有幾個冷天?大了天去,也就月把四十的。真正冷也就三九、四九,滿打滿算就是那一、二十天。再去掉夜裡在被窩裡的時光,你說剩下還能冷幾天?看你弟弟妹妹穿的棉衣,都是溜薄溜薄地,跟一張紙似的。也沒聽見他們說一聲冷,別管怎麼說,也不能把家裡的棉花,都給你一個人穿上吧!”
保成去洛寧的次數多了,也就把喬姕定為了主攻物件。看電視的時候,故意往她身邊擠。擠到她身邊後,就站在她的身後。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摸一下她的辮子,或者碰她一下後背。起初,喬姕很反感,也會站起來狠狠地踹保成幾腳。
保成為了掩人耳目,也了掩飾自己的尷尬。被打後,卻陪著笑臉,對別人狡辯說:“看電視的人多,我不小心碰了她一下。”
然後,卻對喬姕另外一種討饒、討好的眼神。如果喬姕還生氣,二天,在村裡碰到喬姕後,保成也會先跟她打招呼。喊她的名字,問她吃飯了沒有,去哪裡玩耍。
小河岸邊的人家103
慢慢地,喬姕對保成就不那麼反感了。再看電視的時候,保成又摸她的辮子,她就裝作什麼也沒發生。只是在別人看到是時候,會扭過頭來瞪保成一眼。如果沒有人看到,保成就是把她的辮子拿在手裡玩,她也任由保成把玩。表面上,她還在看電視,但看的什麼電視內容,她就跟沒看過一樣。
保成天天對喬姕獻殷勤,常常在趕會的時候,給她買一些小飾物。有時候,還買一些零食。特別每當喬姕被晚娘罵的時候,保成就更是不離她的前後了。說些體諒她的話,寬慰她受傷的心。
一來二去,喬姕對保成的好感,也就越來越深了。直到一次,她的晚娘又在打罵她。罵她活著幹啥,活著也是人的累贅。哪尿窯子裡,不能淹死她?
暴風雨過後,喬姕的旁門嬸子勸喬姕。說她這麼大了,不該再受這窩囊氣了。
喬姕的那嬸子說:“喬姕,我看著保成對你不錯。你還不如跟著他,遠走高飛,一走了之,一切都心靜了。”
於是,喬姕找到了保成。保成心裡正巴不得呢,兩人一拍即合。等保成和村裡人結了賬後,就一起坐火車回陳夢集來了。
保成是把喬姕領到家裡來了,但,他家和夢周家窮得差不多。原本都只有兩間茅草屋,別管怎麼說,夢周還給自己蓋了一間土屋呢。但保成家,就只有那兩間茅草屋,屋裡平時還住著老畦老兩口,和一個保妮。
現在,保成又領回來個喬姕。喬姕來到陳夢集,也就是陳夢集保成的新媳婦了,總不能讓新媳婦,和他們一家人擠在一個屋裡吧?
老畦本來就沒這個準備,他是想,以後用保妮給保成換個媳婦的。換親,一般是不講究對方家庭經濟條件的。只要兩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