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得到大黃的反應,那兩條救命寶鼠已經連蹦帶跳,嚇得鼠膽(據說鼠本就沒膽)破裂,夾著尾巴一下子就飛撞回了牆角的暗洞裡,一霎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啊……”魚子在暗中看得分明,看到大黃撲到牆角時,兩條到嘴邊的救命寶鼠競然消失無蹤了。
魚子瞪眼對著黑暗的牆角,惋惜之極。
魚子不甘心鼠們就那麼沒了,跳下床,趕緊點起燈,到牆角邊想要找出鼠洞。
找到鼠洞,或是扒牆挖洞,或是引棍棒傢伙入洞抓捕鼠輩,以救自身和大黃。
大黃也深知這兩條寶鼠對它和小主人的重要性,撲在牆角上,發了瘋般朝鼠洞裡狂吠,四條利爪,挖掘機般嗖嗖地開動,將掩住鼠洞的泥土石塊,甚而方磚,一律都要扒起。在這種危機時刻,救命即是恆永,主狗二人都想盡辦法,利用大黃一百二十分貝的聲音和挖掘機的本領,定要將鼠們嚇出來挖出來。但這似乎僅是種一廂情願的徒勞,那鼠洞會是個死洞,將兩條寶鼠困在裡面,等著他們去挖捕嗎?
誰都不得所知。
“怎麼的,這有個鼠洞……”
魚子看大黃扒出的鼠洞越來越大,舉著油燈,來到又吠又刨氣哼哼直叫喚的大黃身邊,彎腰舉燈,去檢視那口圓溜光滑的鼠洞。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二章 黃貨
我們這裡,把黃金叫做黃貨。
且說魚子舉著燈到牆角邊想要檢視黑暗中的鼠洞。說什麼也要用鐵鏟,鐵釺,鐵錘(打鐵人家哪缺鐵啊)把那鼠洞弄開,將那兩頭救命的寶鼠找出,讓兩頭惡貫滿盈的鼠輩來祭一祭他和大黃的五臟廟。魚子舉燈走到牆角,喝令大黃先別拿爪子刨土,讓他先檢視檢視。
魚子蹲下,單手舉燈,趴到地面上,側著頭去仔細檢視那枚黑乎乎,看似鼠們開了多年,走得光溜滑膩的小黑洞。這洞雖不是很大,不過,按魚子小時搗過的老鼠洞來看,牆角里的這個鼠洞卻好像大了點。那枚鼠洞在房間的右牆角下,挨著牆角,在牆根上一塊磚的地方,口子開有差不多有燒湯用的沙鍋一般大小,口子平開,沒有往牆腳下邊的地面陡行,形成個狗洞式的豁口,裡邊似乎頗為幽深,一副黑咕隆咚。
魚子想到些關於老鼠的常識。
魚子明白,老鼠雖勤快,但天生沒膽,除非是天然形成,不然老鼠不可能會打這種比它們體積大幾倍的洞。這種大洞,完全可以供些體形較小的貓啊,大蟒蛇之類的天敵進去。老鼠是精明的大自然生存專家,可不會挖這樣的洞。
這不像個鼠挖的洞。
魚子檢視了一下,腦子裡胡亂想。他觀察了遍那個洞,發現那個洞的前半部分事實上就是人為的打掉了兩塊青磚,而在打掉了青磚的地方,顯然是打了個小洞,爾後,才在洞外用泥封了個口。但泥是軟性的,那人工打的洞,在填封后,肯定是被鼠輩挖開,鑽進去當作天然的棲居所。
“這就怪了。”魚子驀然間看到這樣的一個洞,心裡稍稍一動,懷疑起來。“誰會在這裡打掉塊青磚,鑿了這樣一個暗洞?”
魚子這人正是十六七歲的好動年齡,俗話說,十六七,狗也欺。那意思就是,十六七歲的孩子,那鬧心頑劣,連喜歡撒歡胡鬧的狗也比不上。魚子外表文靜,又到桂林讀了大半年書,也想過要參加桂軍出桂抗敵。但那僅是在桂林時有同窗學友相互鼓舞時的踴躍,一回到四海清平的家鄉,呼吸了自由平和的空氣,幾乎把什麼抗戰啊,日本侵略者之類的東西全給忘了。此時,看到個人工開出的別樣鼠洞,當即展開聯想,作出了種種可能性的揣測。
“難道有賊來過,從這裡挖了洞進來?”魚子警覺地提著燈,四處照看,看看是否有賊進過的痕跡。不過,那間房連過去的是間存放糧食的庫房,並非通往家外,不可能是什麼賊洞,讓賊從那洞中自由來回。魚子很快就打消了外來的賊盜之洞的思忖,轉而考慮到別的地方上。為了把那洞看仔細,他又蹲下身,將油燈湊到洞口上,仔細地看上面的泥塊和青磚的鑿痕。魚子看那洞壁上條理整齊,有條不紊的挖鑿之跡,感覺到這樣的一種精心挖鑿的方式,絕非是什麼盜賊所為。而且,這洞外寬內窄,應該是從內往外挖,怎麼可能是盜賊之洞呢。
魚子很快肯定下來,這洞是他的父母自己挖鑿的。
想到自己大半年沒見過父母,現今忽然匆匆去世,總是讓魚子想起許多有關父母之事。而眼下這枚鼠洞,看來正是父母生前挖鑿,用作存蓄某些東西的地方。可能會是什麼家中要物,沒來得及告知魚子,也沒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