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姐沉思半晌;忽地一揚眉:“杜修元聽令!”
“末將在!”
徐芷晴取出一顆令箭:“命你領騎兵一萬;駐守五原;靈活出擊;勢必誘努爾梭哈攻城。城破之時;不許戀戰;即刻撤離!”
“遵命!”杜修元大喝一聲;接過令牌!
“於宗才聽令!命你統帥一萬騎兵;專行接應杜修元部撤離;不得有誤!”
於宗才抱拳領了令箭。徐小姐臉色嚴謹;朗聲道:“三軍將士聽令!明日首戰;正是我大華揚眉吐氣之時;諸軍須得陣形嚴謹;號令聽從;以林三所率為先鋒;左丘扼守左路;中軍鎮守右路;進者賞;退者斬!全軍一心;勇往直前;誓斬胡人於馬下!”
“誓斬胡人於馬下!”眾將齊齊喝了聲;便告辭出營;忙著回去安排了。
夕陽緩緩落下;遠遠的大漠深處;塵沙似雪;漫天的黃沙籠罩著落日血色中帶著些昏暗。無數白色的帳篷;像是一朵朵盛開的小花;散落在塵沙中間;戰馬的嘶鳴與風沙的狂舞交雜在一起;匯成首淒涼的塞外小調。嫋嫋的炊煙在塵土中搖搖晃晃升起;遠望去;就像是落日下舞動的面紗。
林晚榮坐在地上;用手指在那厚厚的黃沙上緩緩勾勒著;不一會兒;幾張栩栩如生的俏臉躍然眼前。
青旋、大小姐、寧仙子、安狐狸、凝兒、巧巧、玉霜。。。。。。或羞或笑;或嗔或怒;一個個的女子活靈活現;彷彿盡在眼前含羞帶笑。不斷飛舞的塵沙將前面的畫像覆蓋了;他卻毫不氣餒;又從頭畫起。
“你在做什麼?!”徐芷晴的聲音悠悠;彷彿就在耳邊響起。林晚榮轉頭看去;卻見徐小姐不知何時換下了戎裝;身穿一襲藕荷色對襟衫裙;烏黑的秀髮只用一塊絲巾微微纏繞;簡單隨意。她臉上搭起了一塊透明的絲巾遮蓋風沙;細膩溫潤的肌膚仿如上好的碧玉;秀眉微緊;雙眸水潤如三月的春雨;風沙吹動她柔順的長髮;飄逸之極。
林晚榮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眼;笑道:“要不是你這身衣裳;我都記不起軍中還有女人了!不錯不錯;萬沙叢中一點綠;果真好看——最起碼比我好看!”
“誰與你比?!”徐芷晴惱怒的哼了聲;臉色在夕陽映照下微微有些嫣紅:“又躲在這裡偷懶;你營中的事情都安排完了麼?”
林晚榮笑道:“全軍之中;最不相信我的人就是你了!不安排完事情;我敢出來玩嗎?還不得被你軍法從事了!!”
徐芷晴紅唇輕咬著;微哼了聲;緩緩坐在他身邊;一言不發。
林晚榮將幾個老婆、準老婆的畫像都描完了;才長長嘆口氣;疲憊的仰躺在地上;任塵沙吹打著臉頰;眼睛卻望著天空發呆。
“想家了?!”徐芷晴小心翼翼抖掉裙上的風沙;幽幽道。望著嶄新的衫裙沾染上層層的黃沙;她眼神裡帶著些心疼。
“有點想了!”林晚榮雙手枕在腦後;漫不經心道。看徐芷晴小手揉搓著裙上的塵沙;臉上滿是心疼的模樣;忍不住又開口笑道:“你要心疼這衣裳就不該穿;穿上也沒人看。這到處風沙的;不消半個時辰就得換下來了;又沒水洗衣裳——你這不是自己找罪受麼?”
徐芷晴俏臉一寒:“要你管這麼多做什麼?!我喜歡穿就穿;與你無干!”
這還是方才那個發號施令、鎮定自若的女軍師麼?林晚榮苦笑著搖頭;忽地想起那日她來府中探望時說過的狠話;看她現在樣子;似乎一點都不記得了。
淡淡的幽香飄過來;徐芷晴坐在他身邊;凝望大漠深處的斜陽;雙眸微微溼潤;輕嘆道:“夕陽真美!也不知;我還能看見多少次這樣的落日場景?!”
“日出日落嘛;每天都有的;有什麼看不到的?!”林晚榮揮揮手;漫不經心笑笑。
徐芷晴看他一眼;輕哼了聲;雙手捧起一捧細沙;五指微微鬆散;任那輕沙緩緩灑在自己的衣裙上。
細細的沙粒透過裙圍;將那藕荷色的衣裙染上層淡淡的黃|色。她雙手不間斷;一捧又一捧的黃沙灑在身上;眼眶卻已不知不覺中溼潤了。
林晚榮看的不解;奇道:“徐小姐你做什麼?用沙子洗衣服麼?!我可還是頭一次見到。”
徐芷晴雙眼微閉;聲音中帶著些顫抖:“這個叫做葬沙。塞外傳說;凡是痴心的女子;若是穿上最美麗的衣衫將自己與於這滾滾塵沙當中;上天便會給她一個承諾;將她一生的思念;化作大漠裡的一粒輕沙。”
“太深奧;我聽不懂!”林大人搖頭嘆息著。
徐芷晴輕撫耳邊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