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騰的差不多了,沒料到,她又想出新的法子來折騰九靈。
他故作不知,藉著練兵的機會,避了出去,任申徒晚蟬把家裡鬧的神鬼難安。
上次申徒晚蟬被顧還卿命人丟出府外,他不是不知道——那次不光申徒晚蟬沒臉,他也同樣失了體面,被同僚們暗地裡笑話了好久。
故而,他寧願息事寧人,好男不跟女鬥,退一步海闊天空,何況他不止有申徒晚蟬一個女人,多的是如解語花般的美麗女子能夠給他各種各樣的慰藉。
他不喜歡跟女人吵,夫妻,應該是互敬互愛,溫馨而友愛的,不需要心有靈犀一點通那麼誇張,但於默默無聲中,一個眼神的交流便能心領神會。
再者,他攔的多了,申徒晚蟬又多心,以他對顧還卿舊情難忘,跟他沒完沒了的吵鬧。
至於妻子對顧還卿那些雞蛋裡挑骨頭的事,他也曾極力阻攔,但是,申徒晚蟬一是不聽;二是總居功自傲,動不動便拿當年她幫他打敗北蒼,取得勝利來說事,弄得他有啞口無言。
因此,他對聶九靈總往軒轅王府跑的事是樂見其成,沒有半絲不悅。
何況還有滄海宮的人照看著,聶九靈都快成滄海宮的小主子了,只有那不長眼的人才會有眼不識泰山的去傷害他。
說實話,他只有感謝,他沒自己的妻子那麼不知好歹,也看得清形勢——往後有姬十二和顧還卿做聶九靈的靠山,聶九靈的前程沒有最好,只有更好
!根本不用他這個做哥哥的來操心。
而這些,俱是顧還卿和姬十二在代勞,他們的確比他更像聶九靈的哥嫂,教導他無不盡心盡力。
但在撫養聶九靈長大的過程中,他總有力有未逮的時候——平日又要練兵,又要去軍營,還要巡察,他實在是太忙了,連聶九靈的功課都沒有時間檢查,更別提親自教授他武藝。
心裡是不是有顧還卿,聶灝不清楚,也不想搞的那麼清楚,不過基於從愛護弟弟的角度出發,他卻是不反對聶九靈跟姬十二和顧還卿走的近的——不管怎麼說,他如今只有這個幼弟,二弟這輩子是指望不上了,好好把這個弟弟培養成人,他也能有個幫手,撐起聶家門戶也不至於那麼辛苦。
順著她說又會怎樣?難不成他心裡還有顧還卿,聽不得別人說她的不是,依然想著出頭維護?
申徒晚蟬咬牙,差點忍不住發作,聶灝明著是來給她助威的,可在人前人後卻一點面子都不給她。
“你說一車子話,到底想說什麼?”聶灝擱下茶杯,直直的望著她:“只要你是為九靈之好,他也不是個不曉事的,總會記得你的好。拉拉扯扯,扯些有的沒的做什麼?什麼外人內人的,只要人家真心對九靈好,又有何不可?”
“唉!”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拿綾帕拭了拭眼角,一副好心被人當驢肝肺的憂傷模樣:“也不知外人給他上了什麼**藥,左右我這嫂嫂怎麼做都不合他心意,動輒出錯,比後孃還難為。末了,人家成了他心裡的好人,我卻落個裡外不是人,被小叔子徹底埋怨上了。”
“你說我們這哥嫂做的冤不冤啦!”她狀似不經意的嘟嘴抱怨:“我這個做嫂嫂的,一心一意為他打算,他卻一心一意拿別人當嫂嫂,都說胳脯肘不能朝外拐,可我們家這個三爺卻正好反其道而行,豈止胳脯肘向外,連心都向著外人!”
申徒晚蟬深吸了一口氣,放柔嗓音:“那九靈呢?九靈也不來見哥哥嫂嫂嗎?或者說……”她拖長音調,意味深長地道:“或者九靈壓根未把我們當哥嫂,在他心裡,也許王爺比將軍你更適合做他的兄長,你看他平日但凡有什麼事,都是先往這邊跑,然後才想到我們。”
聶灝手抬茶杯,若無其事的慢品香茗,他的大手骨節分明,修長有力,雖是武將,舉動之間卻帶著臣的優雅與貴氣,愈成熟愈有魅力。
申徒晚蟬緊盯著夫君稜角越來越分明的英俊面孔,目光帶著深沉的打量與考究,彷彿想看進聶灝的心裡,看他是不是在幫顧還卿說話,或是心裡還殘留著顧還卿的影子。
“你少生點事,安靜的等會兒又能少塊肉?”未及管事媳婦解釋,聶灝便沉著臉打斷她無禮的挑釁。
見顧還卿遲遲不來,她陰冷著臉,微撇著頭問花廳裡年輕的管事媳婦:“這就是你們王妃的待客之道?客人都來了半天,就這麼一直晾著客人,哪來的禮節,還是她根本就不懂禮節?”
有聶灝在一旁保駕護航,她儘管還坐著木製輪椅,卻多了一種趾高氣揚的驕傲,很不好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