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3 / 4)

小說:幽谷百合 作者:古詩樂

皺眉頭!你以為我恨她嗎?不對,小寶貝!我非常讚賞她的道德經;正是這種道德經規勸她讓你保住了自由之身,從而給我機會征服你,並且永遠守住你;你永遠是我的,對不對?”

“是的。”

“永遠?”

“是的。”

“你開開恩好嗎,蘇丹王?只有我看出了你的全部價值!她會耕種土地,對吧?我嘛,把這種手藝讓給佃農去掌握,我更喜歡耕種你的心。”

我儘量回憶這些迷人心勝的絮語,以便向您逼真地描繪這個女人,印證我對您說過的話,從而讓您瞭解事情結局的全部底細。這些甜言蜜語您知道了,可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為它們譜寫的樂曲!荒唐得簡直像我們做的最離奇古怪的夢。作品時而像我扎制的花束:優美與力量結合,柔媚與纏綿,同火山爆發一般的狂熱恰成對照;在我們縱情歡樂的音樂會上,時而奏起最美妙的漸進曲;接著又是蛇相互纏繞一樣的嬉戲,還有妙趣橫生的綿綿情話;總而言之,在肉體的歡樂中,新增了精神所能有的全部詩意。她企圖用電擊雷崩一般的愛,摧毀亨利埃特的純潔而沉靜的靈魂留在我心中的印象。德·莫爾索夫人看清了侯爵夫人,侯爵夫人也看清了德·莫爾索夫人:她們彼此都作出了準確的評價。阿拉貝爾的強大攻勢向我表明,她對自己的情敵既非常懼怕,又暗暗欽佩。早晨,我發現她眼裡噙著淚花,而且一夜未閤眼。

“你怎麼啦?”我問道。

“只怕我愛得太熾烈,反要把自己給毀了,”她答道,“我把一切都奉獻出來了,而那個女人比我機靈得多,她身上有某種你大概渴望的東西。如果你更喜歡她,那你就別再考慮我了:我絕不會拿自己的痛苦、悔恨和煩惱來打擾你;不會的,我要遠遠離開你,獨自死去,就像一株植物失去了它賴以生存的陽光一樣。”

她逼得我又發了一通永不變心的誓言,併為此欣喜若狂。其實,對一個清晨就抹淚的女人,又能說些什麼呢?說一句無情的話,我覺得是無恥的。既然夜裡沒有抵住人家的誘惑,次日還不得撒謊嗎?況且,《民法》有明文規定,在男女私情上有說假話的義務。

“你瞧,我可是寬宏大量的,”她邊抹眼淚邊說,“回到她身邊去吧,我要你愛我是心甘情願的,而不是礙於我的愛情力量。如果你再回來,我才相信你愛我也像我愛你一樣,可我總覺得這是不可能的。”

她巧鼓舌簧,說服我回葫蘆鍾堡去。一個沉醉在幸福之中的男人,哪能識破這種機關:我就要陷入尷尬的境地。如果我不肯去葫蘆鍾堡,那就表明我斷定杜德萊夫人勝過亨利埃特。阿拉貝爾就要把我帶回巴黎。然而若是去那兒,這不等於侮辱德·莫爾索夫人嗎?結果十拿九穩,我非回到阿拉貝爾的懷抱不可。哪個女人寬恕過這種褻瀆愛情的罪過呢?除非是自天而降的天使,哪怕是走向天堂的一個靈魂純潔的女子也做不到。一個熱戀中的女子,寧肯看著自己的情人痛苦得要死,也不願意見他另有新歡,幸福美滿。她愛得越深,就會越感到傷心。從這兩方面考慮我的處境,我一旦離開葫蘆鍾堡,去石榴園,顯然對我的露水姻緣有利,給我的理想愛情以致命打擊。這一切,侯爵夫人早已深思熟慮。後來她向我供認不諱。假如德·莫爾索夫人沒有在荒原上遇見她,她也打算到葫蘆鍾堡周圍盤桓,以期破壞我的名聲。

我走到伯爵夫人跟前,只見她臉色蒼白,面容憔悴,猶如患了嚴重失眠症的人,這時我猛然有所領悟;仍然年輕而慷慨的心靈,能夠依靠嗅覺而不是觸覺體味出,這些行為在常人眼裡無足輕重,以高尚心靈的尺度來衡量則是有罪的。我當即明白我們已相去萬里,正如一個孩子玩耍採花,下到深淵,突然惶恐不安地發現,人類大地可望而不可即,他再也爬不上去,只感到黑夜裡孤孤單單,聽著野獸的嗥叫。我和伯爵夫人的心中訇然作響,彷彿是Consummatum est!①這句話的回聲。每逢耶穌受難日,救世主昇天之日,教堂裡就響徹這種淒厲的聲音;把宗教當作初戀的年輕人見了那慘不忍睹的場面,都不禁膽戰心驚。亨利埃特的心靈曾受戀情的折磨,她的幻想一下子全部破滅了。原先,她對肉慾的歡樂敬而遠之,從來沒有沉迷在那溫柔鄉里,難道今天請出了幸福愛情的快感,不再正視我了嗎?六年來,她眼睛的光輝一直照耀我的生活,現在卻移開了。我們的眼睛放射的光芒,源於我們的心靈,併為心靈指路,使兩顆心靈息息相通,或合而為一,或再分為二,宛如兩個相互信賴、無所不談的女子在一起嬉戲,難道她明白了這一點嗎?我悔不該帶著一張由歡樂的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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