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此刻的樣子,無比悽慘也無比狼狽。
但真的很好看啊!
唐景再次感嘆道。
頭髮散亂間,眉眼看起來還是不可方物,血紅的短裙有許多大塊的深色印跡,想來是乾透的血水痕跡,讓紅裙變得皺巴破爛,卻讓凸凹有致的誘人曲線展露無疑。
一雙筆直緊繃潔白如玉的修長秀腿,有許多劃傷與血跡,有一種邪惡的誘惑力。
唐景有些口乾舌燥,吞了兩口口水,卻發現沒有什麼口水能吞。
沒見過什麼女人,更別說這如傳說中仙女一樣美麗的女子。
再一次在心裡說了句“真好看”後,唐景費力的將紅裙女子拖到松樹下斜靠著。
糾結了很久,放棄了給紅裙女子處理傷口的打算。
看得出,紅袍女子看著悽慘,但外傷並不重,那些傷口不大的劃傷早已凝血,包紮不包紮並無多大意義,想來是高空墜下受了內傷才暈了過去。
而自己對內傷救治根本一無所知。
只能等她自己醒過來了。
唐景靠著松樹的另一邊坐了下來,鼻際傳來淡淡的幽香,又痛又累的他忍不住倦意襲來。
恍惚間,有一聲輕柔的嘆息傳來,一個曼妙的身影在一根松枝上隨著輕風擺動,長裙若雪,飄然若仙。
她穿著一襲雪白長裙,飄然出塵,卻不見清冷,不會讓人高不可及。
她的眉眼如畫,明眸澈亮,卻並非那種讓人目眩神迷的極致之美。
她由裡到外都散發出一種特別的感覺,那種感覺叫做舒服。
便如她軟軟糯糯的聲音一般,讓人心生歡喜,忍不住被她吸引。
肌膚如雪,白衣勝雪,那腰間一抹湖藍的束帶,便將這天仙般的人兒扯落了人間,沾染了一絲紅塵的鮮活。
唐景一個激靈,完全清醒了過來。
除了那根隨風輕擺的松枝,哪裡有什麼白衣仙子。
唐景心中一動,霍然轉頭,紅裙女子!
哪裡有什麼紅裙女子的存在?
若不是那絲縈繞在空氣中的幽香,唐景一定會以為自己在做夢。
是仙子,還是鬼魅妖怪?
想著那些從小便開始聽起的傳說,唐景悵然若失。
很長時間之後,唐景才注意到自己身邊的那個小錦盒。
那年離開之前,葉紅魚再一次回到西陵神殿,與過往告別。
陳皮皮壯著膽子說送她與莫山山一人一粒自己破境後親自煉製的通天丸,懶得廢話的葉紅魚直接搶過了盒子。
盒子裡曾經有四粒通天丸,一粒送給了寧缺,泡在了朝小樹的茶裡,結果剩下的三粒通天丸全部到了葉紅魚手中。
唐景開啟了盒子,也開啟了一扇未知而通向無盡可能的大門。
莫干山,洗劍池畔。
屋內,莫山山將葉紅魚輕輕放到床上,說道:“別裝了,早就知道你醒了。”
葉紅魚睜開眼,許是牽動了傷口,眉頭微皺。
“我不裝暈,那隻好殺了那少年。”
莫山山搖了搖頭,不再糾結這件事,說道:“怎麼弄成這樣?遇到大修行者了?”
“那個僧人很強,只怕到了這個世界所謂的仙境,而且是仙境裡最頂尖的高手。哎,我已經看到了七境的門檻,在這個世界依舊是螻蟻般的存在。也不知這個世界的聖人是怎樣的存在。夫子他老人家已經是我們只能仰望的存在,比夫子還高的境界,何時我們才能達到。”
“你葉紅魚也會在修行面前有挫敗感,沒了信心?”
莫山山看著葉紅魚,眼裡有一絲疑惑。
葉紅魚沉默了一下,忽然說道:“我想在這個世界找個師父,按照這個世界的方法,重新修行。”
莫山山嗯了一聲,說道:“想清楚就行。”
兩個人一個是清冷的性子,除了書法,對什麼都不關心,一個是孤傲的性子,一心修行,只想著跟上哥哥的腳步。
當她們遇見了寧缺,那個不是唐人的唐人,才漸漸有了改變,多了些煙火味。
這樣的兩個人住在一起,說起來應該挺無趣,偏偏兩個人因著共同的經歷,因著天生的聰慧,因著寧缺的糾葛,彼此間,甚至只需一個眼神,便能明瞭對方。
心意相通,生活自然相通,兩個人住在一起,自然而暢意無所滯。
“那個少年,丟粒通天丸就不怕他吃了出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