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你身上有這把劍。”
霍忌笑笑,道:“你……我當時對你無禮之時,其實就是想讓你看清我身上其實並沒有你想要找的劍,我不想讓你看到你自然看不到。”
酒井道:“其實你早就發現我是想要殺你的人。”
霍忌點頭道:“我早就發現了。”
酒井道:“可是你卻沒有殺我。”
霍忌道:“因為你也沒有殺我。”
酒井道:“如果我當初要是殺你呢?”
霍忌看向棺材擺放的位置,道:“那麼可能你也會躺進這麼樣一口棺材裡。”
酒井忽然有些黯然,霍忌又道:“不過,如果你過幾天殺我,可能躺在這口棺材裡的人就會是我。”
酒井黯然的神情忽然多了一絲欣慰,她不知道霍忌剛才這句話是指他已經逃不出的她的手心,還是他心甘情願地死。至於什麼已經不重要,她聽到這句喜歡的話就已足夠。
霍忌用力握握酒井的手,道:“你的手真柔軟。”
酒井低聲笑道:“你的手很溫暖。”
霍忌還想說什麼,卻什麼也沒有說。酒井還想說什麼,可她也什麼也沒有說。
幸福的時刻也許只有片刻,那怕是一條很短暫的生命,他也總有幸福的片刻。片刻對於江湖人來說,那已足夠,甚至會感到奢侈。
霍忌深吸了一口氣,這口氣讓酒井心涼,作為一個特工最能理解的就是人的心情。
霍忌開口了:“你恨平田善武麼?”
酒井猶豫半晌,因為她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麼,她小心地說道:“現在她叫琳兒。”
霍忌道:“你恨琳兒麼?”
酒井道:“我為什麼要恨她?”
霍忌道:“因為殺宮本的人她也有一份。”
酒井也深吸了一口氣,因為他有些緊張,好久,答道:“恨。”
霍忌道:“你會殺她麼?”
酒井思考著,道:“不會。”
霍忌道:“為什麼?”
酒井道:“沒有為什麼。”
霍忌點點頭,鬆開了酒井的手,輕聲道:“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酒井沒有說話,只是回頭向前面的院子走去。
霍忌在黑暗中站著,他向棺材那裡走了幾步,然後停下,之後一動不動,他眉頭緊皺,可是沒有人能看到他緊皺的眉頭,他似在思索什麼問題,可是也沒有人能看到他的思索。
他忽然感到這個世界太過殘酷,而殘酷的原因竟然是不可揣摩的人心。
酒井沒有對他說一句假話,都是真話,可是這些真話讓霍忌更加覺得人心無法揣摩。
酒井在離開靈堂的路上,還奇怪霍忌問她的那些話,她以為霍忌是想以她對殺父仇人的態度來決定他的態度。
霍忌心裡想得卻是另外一件事,一件與仇恨無關卻與人心有關的事。
霍忌幾乎已經忍不住想說出來,可是他忍住了,儘管他忍住,可他還是讓酒井先離開這裡,因為他怕他控制不住說出他心裡想的人心的事情。
第四十二章 銅棺
朱鐵匠已近七旬,頭髮發白,因常年飲酒,所以臉色紅潤,他的身體倒也強壯。
戰亂歲月,什麼生意也不好做。他記得三十年前,他的鐵匠鋪絕對是這裡最火的一個鋪子,可現在——三年來他只打過七把刀、六柄劍和兩個鋤頭。他已經失去再把這個鐵匠鋪做下去的想法。
三十年前這個店鋪養活著二十多號人,可現在這裡已經剩下四個人。他看看滿是老繭的手,忽然嘆了口氣。他已準備把一些私房錢拿出來一些分給他的徒弟們,讓他們自謀生路。想到這裡他便向鐵匠鋪後面的房舍走去。
他的步伐還向年輕人那樣,他覺得他還可以養活自己。
朱鐵匠推開門,忽然愣住了。他的房間從來沒有人進來過,可是此刻房屋的陰影處卻好像坐著一個人。朱鐵匠活了這麼大年紀,什麼樣的事情沒有見過。他剛才還矯健的步伐忽然變得慢了,甚至他的手也在不停地抖動,顫巍巍對從在陰影中的人,說道:“這位壯士,你走錯地方了,如果你想打劫,你應該去附近的客棧或者附近的山頭佔山為王。老朽已經一把年紀,除了有幾根老骨頭外實在沒有入眼之處。”
朱鐵匠雖看不清那人的臉,可是那人的那雙閃爍光芒的眼睛卻看得一清二楚。
那人輕聲道:“我不是來打劫的。”
朱鐵匠聽來者不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