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躬道歉……”在中年裡長露出錯愕表情之際,齊天風同時吆喝著,“我們村子裡出了一個這麼有禮貌的里長伯,是我們尚青村之光,大家是不是要給阿明掌聲鼓勵一下?”
於是在村民的鼓掌和鼓譟聲中,中午里長阿明莫名其妙、硬著頭皮向好整以暇等在一旁的田時音道歉了,當然,還有兩隻被他撞傷的羊。
事情圓滿結束,齊天風還拉中年裡長阿明兄充當義交指揮交通,一一揮手向村民道別。
等所有人離去後,中年裡長對剛才向羊道歉一事,頗有埋怨。
“羊如果會說話,你撞到它就不只是道歉這麼簡早了。”齊天風幫里長開車門,送他上車,“而且我如果不這麼做,回去很難向我老婆交代。”
“你老婆是誰?是要交代什麼?”中年裡長髮動引擎,不解地問。
齊天風看了田時音一眼,她主動靠過來,他的大手攀住她的肩。“忘了跟你介紹,這個女人,就是我老婆。”
霎時,中年裡長的臉都綠了。
齊天風露出笑臉,揮手送他。“阿明大哥,慢走呀一一”
明知自己被耍,但齊天風帶著真誠的笑臉,讓阿明裡長想氣也氣不起來,他搖頭嘆氣,啼笑皆非,遇到這對夫妻,他只能自認倒黴。
第10章(1)
“你的紐西蘭,和我印象中的紐西蘭差很多,這邊的羊,和紐西蘭的綿羊也不一樣。”拔了一根草丟給黑咩咩吃,齊天風忍不住揶揄著。
黑咩咩,昨天被中年裡長撞傷的小羊之一,雖無大礙,但個子嬌小,整日咩咩咩地像在撒嬌,讓人忍不住想多疼陪它。
昨晚神壇做大戲,熱鬧滾滾,她忙緊忙出,加上音樂太大聲想和她說個話不容易,但等戲落幕,大夥己全累癱,也無力氣再說話,所以,他憋了一肚子的話,直到今早和她出來放羊,才有機會起頭。
兩人並肩坐在倒掉的矮牆上,他逗著黑咩咩之餘,也不時偏頭看她。
“你、你怎麼知道我外公家?”若他在晚上才出現,她說不定會以為自己是作夢夢到他。她和外公相認一事,她沒告訴任何人。
“田時樂告訴我的。”
“田時樂?他怎麼會知道?”她驚訝不己。
“我們去度蜜月時,你外公上臺北找你,田時樂才知道原來你和他是同父異母的姐弟。當時你外公聽說你不在家,當晚就要折返,田時樂見他一個老人家來回奔波於心不忍,就開車載他回去,兩人還約定好要保守這個秘密。
“我外公還真的都沒提。”
“你不也對你的身世守口如瓶,完全沒提?你是不希望從小和你相依為命、差點一起餓死在豪宅的弟弟得知此事,姐弟倆心有芥蒂吧?”他看著她,很是不捨。
原來她早己知道自己不是田媽媽生的,但為了維護田家的完整和姐弟的感情,她才絕口不提自己己知身世真相。
明明就是大刺刺的一個人,這種事卻一聲不吭,所有委屈都往心頭堆,真教人心疼啊!
田時音盯著他,這男人果然非常瞭解她。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他問。
“要上大學的那個暑假吧。”她低頭,語氣頗無奈,“有一晚我聽到爸媽在爭執,我媽……不,田時樂的媽跟我爸說我一點都沒有名媛的氣質,以後肯定沒辦法嫁進豪門,乾脆也不用讀大學,直接去工廠當女工賺錢比較實在。但我爸堅持無論如何都要讓我讀完大學……他們兩人在爭執中,我就聽到她說我不是她親生的,她把我養這麼大,己經是給我很大的恩情了。”
他語氣沉重,“難怪田媽媽會這麼對你。”
“從我懂事以來她就是我媽,因為沒有親生媽媽可做比較,所以……”她聳聳肩。知道身世的前後差異並不大,她的生活還是一樣為錢辛苦、為錢忙。
他靠近地,一手樓著她的肩,另一手緊握她的手,想給她溫暖安撫她。
她淡笑,“我沒那麼脆弱。”
“我是找機會抱你。”說著,他用力抱她一下。
她捶了他一下,心頭暖暖的。才短暫分離幾天,她就非常懷念他的擁抱,窩在他懷中比什麼都快樂。
嗅著他身上散發的獨特氣味,她喃喃地道:“我外公會找到我,其實很玄,也許是我親生媽媽在冥冥之中幫我們。我外公說,我媽身體原就虛弱,生下我隔年她就離開人世,我爸在隔一年續絃,搬家也沒知會我外公,我外公一直託人找我,也拜託過那個中年裡長大叔,不過,還是一直沒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