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中的錢嶽,被上百雙眼睛以蔑視的眼神盯視,他難受得幾乎想找個地洞鑽下去。
長這麼大,他還是生平第一次被人迫到了這步田地。
而讓他難堪之人,竟只是個十七八歲,在此之前完全不入他法眼的一個小子。
這對於一個錢氏家族的後裔來說,無疑是莫大的恥辱。
錢氏家族之人,擁有莫大榮耀,在西南域裡可隻手遮天。身為錢氏後裔,理當個個都是萬人之上,為尊貴、高等之化身。
可眼下,錢嶽被逼入窘境,難堪成這般模樣。
不由,他望向孟猊的背影時,眼神當中多多少少充斥了一分殺氣。
“錢嶽大哥……你……別生氣哈。”白靈這時好心過來安慰,揮手驅散了看戲的眾人。
錢嶽收斂了涵帶殺氣的眼神,露出一絲苦笑,道:“沒,我怎麼會生氣呢。”
白靈咬了咬唇,一臉歉意地道:“其實我那朋友……他也是無心的,可能是喝多了酒。”
錢嶽冷笑道:“沒關係,他能說出那麼多理論,而且還說得那麼肯定,足見他是一位行家裡手。這次是我的過失,但我想說的是,那幅畫我當真是在古蘭軒花了三十萬才買到的。”
“我信你。”白靈脫口叫道。
錢嶽一笑,此刻白靈的信任,對他來講,卻與諷刺有何相異?也再無心在白靈面前表現什麼,一個人默默走開,來到空曠的一桌,抓起一瓶酒就喝了起來。
“錢嶽大哥……”白靈喚了一聲,追出了幾步,但始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方才當著上百人的面,孟猊指出他所贈送的畫作是假貨,這等同讓他在上百人面前丟了大臉。
這個時候,無論她怎麼安慰、怎麼說,估計都不會起什麼作用,相反的,甚至還會刺激他。
白靈也是個聰明的女孩子,略想了一下之後,便是決定什麼都不說,先讓錢嶽自己待一會兒。
而與此同時,亭子旁邊的那一桌,此刻熱鬧非凡。
孟猊與錢嶽一“戰”而勝,鐵男似乎看他更順眼了幾分,拉著他,紅的白的幹了好幾杯。孟猊倒也來者不拒,有敬便回。如此豪爽的態度,也就更讓這些江湖男兒看得順眼了。
“好傢伙,之前我還以為你真是在信口開河呢,沒想到你竟是胸有成竹啊。”鐵男嘿嘿一笑,大為稱讚地說道。
孟猊無奈地道:“本來看在白靈的面子上,我是想退一步海闊天空,但沒想到他一再地緊逼,這也是實屬無奈之舉。”
鐵男擺擺手,道:“無奈個屁,像他這種人,就該無情地打擊一下,平日裡他自詡清高,總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嘿嘿,今日我瞧他如此,心裡不知道有多痛快。”
孟猊一聲苦笑,微微搖頭。
李雄忽然沉聲說道:“一時得利,固然開心,可錢嶽非比凡庸之輩,得罪了他,你便要做好被他報復的準備。”
聞言,孟猊奇怪地看了李雄一眼,道:“聽你的意思,難道他還會公然向我報復不成?”
李雄冷冷道:“是公然還是暗中,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以我對他的認識,只要是得罪了他的人,基本上都沒好果子吃的。”
孟猊一笑,“既然如此,那你們為何也不停地針對他?”
李雄道:“我們?我們針對他,那是因為看他不爽,而且他若想報復,我們也不懼。”
他跟鐵男,都是四海盟一方舵主之子,背景非常,而且他們自己在江湖混了這些年,手下小弟也不下百數,擁有如此背景、實力,自然是不懼任何人。
反觀孟猊只是區區一介學生,勢單力孤,難免是需要顧忌一些他們不曾顧忌的。
孟猊悠然一笑,也是無所畏懼地一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我個人覺得做人,當隨心、隨性,有仇必報、有恩必償,做任何事倘若瞻前顧後,怕東怕西,那豈不枉為一介男兒?我今日做法,換做他日,若仍舊被他所逼,那我還是一樣會不給他留半點情面,他若想報復,儘管來便是了。我若懼怕,便枉為孟氏後人!”
“好!說的好。”鐵男撫掌高呼,孟猊所表現出來的率直、灑脫的性格,正是暗合江湖中人那份快意恩仇的秉性,他不由得越看此人越順眼,“你放心,這次我罩你,錢嶽若真想動你,便先要過我這關。”
“謝謝,”孟猊也打心底感謝鐵男的義氣,自忖鐵男這廝,值得相交。而反觀李雄,自始自終似乎他都對孟猊持懷疑態度,雖然孟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