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心心念念,無論如何都放不下的女人。
承受著一般人無法承受的東西,揹負著太多的沉重,忍受著別人無法忍受的疲憊,孤獨和疼痛。
無論是什麼,她都能一張笑臉去安慰人,平復別人的傷痛。
可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無論你是多好的醫者,你都無法醫治自己。
哪怕強如謝曉悠,也是如此。
弒神五人眾的腦袋,力量的支撐,充滿了神秘色彩,她總是把自己暴露在危險中,拼死也要護著弒神五人眾,卻永遠不知道如何保護自己。
她愛的用盡全力,無論做什麼她要求的永遠都不是最好,而是自己的盡力。
做事總是那麼拼命,讓人看著都不好意思懶惰。
謝曉悠安靜的坐在床上,任由艾倫用她那帶著些涼意,佈滿還沒有完全癒合的傷口的手,為自己脫下了身上的衣服,連身上的胸衣都解開了,然後按照艾倫的意思趴在床上,後背衝著房頂。
艾倫看到謝曉悠的後背上還嵌著一顆子彈。順著子彈的四周,不斷往外淌著有些暗紅的血液。
艾倫的打了個冷顫,身上一層冰冷的雞皮疙瘩。
那子彈有毒。
對方是想殺了自己,沒想到卻害了謝曉悠平白受罪。
艾倫從床底下拿出自己的急救箱,那是她讓艾倫返回君樂門帶來的。
現在的她不能回君樂門,就算回去,也只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艾倫從急救箱裡拿出了她特質的血清,那是用幾十種毒蛇的毒液提煉而成。是一種只要一滴就能要了幾百人性命的東西。
不過這血清是要配上艾倫調製的用百種毒蟲煉製的藥,才能解毒,就算不能解毒,也會讓人身體有抗毒性。
艾倫拿出一個綠色的塑膠瓶,從裡面倒了一片青色的小拇指甲大小的藥片,喂到謝曉悠唇邊,並拿出一個泡著不知道什麼東西,烏黑的讓人看著就寒毛直豎的玻璃瓶,回身從那擺著各種裝著稀奇古怪液體的瓶瓶罐罐的桌子上,拿了個一次性水杯,倒了小半杯,端到謝曉悠唇邊,讓謝曉悠就著把那青色的藥片吃下去。
謝曉悠問都沒問一句是什麼,想都沒想一下,這麼恐怖的東西喝下去就不是不死,也要壞肚子,清理腸胃……就毫不猶豫的吞下了那青色小拇指甲大小的藥片,然後輕輕的動了下身體,伸手接過了艾倫手裡已然喂到自己嘴邊,裝著烏黑散發著奇怪酒味的一次性水杯,一仰脖,喝了下去。
剛一喝下去,謝曉悠就覺得自己頭嗡嗡的作響,很困,後背的疼好像也不那麼真實了,身體也不是很累,但是很酸,很麻,嗓子像被什麼東西灼燒了一的火辣辣。
撐著最後的一點清明,謝曉悠聲音有些睡意對艾倫說“艾倫,可以見到你真好。認識你真好。等我醒了,一定保護你。”
說完這句話,謝曉悠好像再也無法抗拒睡神的誘惑,趴在床上睡著了。呼吸平穩順暢。
謝曉悠說的是保護你,而不是為你報仇。
這句話讓艾倫原本在拿著小酒精爐來回的烤著,準備給謝曉悠取出後背上子彈手術刀的手一頓。
這就是謝曉悠的獨特的溫柔。
她並不是沒有察覺,自己在這裡的蹊蹺。
她並不是不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傷成這個樣子……
她也並不是不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為什麼傷的如此重,卻沒有回君樂門,沒有回自己的生物研究所,而是藏在這裡,還有人想殺自己……
她只是不想在讓自己想起那讓自己痛苦的回憶。
外面的人都說謝曉悠是個冷漠無情的女人,卻沒有知道謝曉悠就是因為太過溫柔,才會讓弒神五人眾走到今天。
不過有機會見到謝曉悠溫柔的人不多罷了!
艾倫看著手裡已經烤熱了刀刃,鋒利的手術刀上映照著的那張十分嚇人的臉。
那是自己的臉!
別說晚上出門能嚇死人,就白天出門,都能把人嚇個半死。
就是自己如今的這幅尊容,連自己都不願意在看第二眼,但是謝曉悠看著自己的眼神中,沒有任何的恐慌或者厭惡,逃避,只有心疼,憐惜,還有柔和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