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來儀看了這位長她許多年歲的師兄一眼,多年以來他們誠所謂相知甚深,彼此都把對方的習慣脾氣摸得十分清楚,就像現在,高立只憑察言觀色,就猜出風來儀腹內機關。
“是這樣的!”風來儀說:“這幾天經我細心觀察,被我找到了一條那個怪人經常出入的道路,只可惜兩次都沒有堵住他,也許是時間不對。”
說到這裡,微微停了一下,點點頭道:“大哥,你來看看。”
說罷縱身而起,一路騰馳如飛,頭前帶路。
高立等三人,各自展開輕功緊後跟隨,轉瞬間來到了另一現場。
那是一片頗有斜度的向陽山坡,坡間滿生野草,草長與方才相彷彿,一直衍生嶺上。
這裡地當全島之中,細察四方,島內最重要的陣勢設計“放射八道”,盡收眼底。
劉公首先“啊”的一聲,喃喃地道:“這麼看起來,這個人連本島的一干陣勢,也都瞭解了。”
高立哼了一聲,用很快的速度沿著嶺下踏行了一週,隨即又轉了回來。
“不錯,這是本島最虛弱的一處,當初設卡布陣之時,顯然疏忽了這個地方。”
劉公道:“那倒也不盡然,大爺不要忘了,這裡是‘青奇八象’的入口之處,一旦陣勢發動起來,八陣與八象影象疊合,這裡就首當其威了。”
高立悵恨地嘆息了一聲道:“可惜晏七受害,要不然!這裡大可施展,那廝也就沒有這麼便當進出了。”
說話之間,風來儀己同著吳明登上嶺陌。此刻,他們正自點手相招,高立同著劉公忙即趕上去。
風來儀手指一處道:“大哥你看。”
情形較諸先前草地裡所顯現的更為清晰。很清楚的,一片草叢壓了下去,婉蜒著一路蛇行而上。
四人很容易地順著這道痕跡找上去,直到一片上坡為止,由於坡上寸草不生,也就失去了痕跡。
風來儀冷冷地道:“我猜想,這個人八成就藏在這裡了。”
劉公恨得咬牙切齒地道:“這裡地方不大,且容卑職喚婁管事的來!發動各人大事搜一搜,不怕他插翅而飛。”
高立冷冷一笑道:“那可是最笨的法子了。”
風來儀道:“大哥說得不錯,那麼一來,豈不打草驚蛇?我對這個人已經留意了很久,他卻是狡猾極了。曾經有兩次,這人故佈疑陣,幾乎把我騙到了另一座山上。最近的一次,更埋伏了一條山豬,想讓我以為一切的痕跡,都出之那個畜牲。哼哼,這一切總算都被我看穿識破,最後我才確定他藏在這裡。”
高立一雙精銳的眸子頻頻在四下注視著,點點頭道:“他選擇這個地方藏身,是因為這裡有四個出口,必要時可以方便出入。”
“我也是這麼認為。”風來儀道:“所以這一次我們出動四個人,把每一個出入口都守住,倒要看看他如何進出了。”
高立冷笑著點點頭道:“這個法子很好,就這麼辦。”
隨即點手相召,四人聚集一處,細細商量了一陣,風來儀對此原已有了腹槁,是以很快地就有了方策結果,當下按策行事,隨即四下分開。
眼前旋即又恢復了寂靜,只有風吹草叢所發出的一片輕微沙沙之聲。
※※※
像平常一一樣,朱翠來到了這裡。
即將黎明的天。
即將隱失的月亮。
一天似乎舉手可攀的星斗。
浪花靜靜地淘上來,在那一堵凸出的礁石上碰碎了。灑下大片的珍珠,然後又收了回去。
遠處海天一線之間,是那麼灰慘慘的,滾滾的雲氣咆哮著浮沉於海天之間。
可以預見,即將來臨的一天,是個多雲、多風不太平靜的日子。
踐踏著沙地裡的鵝卵石塊,朱翠一徑來到了眼前,這個海窪子近山又多岩石的沙地。
單老人似乎早來了。坐在一堵礁石上,把一雙斷膝泡在海水裡,老人的目光裡顯示著一些焦慮與不安的神色。
朱翠一直走近到了他的身邊,他似乎都沒有發現。
“嗨!”
幾乎習慣了,朱翠總愛用這清脆的聲音來招呼這位亦師亦友的老前輩。
接著她隨即把帶來的滿滿一葫蘆酒遞過去。
老人接過酒來,眼睛依然是盯視著遠方。
“看見了沒有?今天變天了,多怪的天,多怪的雲?”
他的手配合著指划著,最後落在酒葫蘆上,拔開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