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華閃爍的眸子正自注視著自己。
由於有了以上的一番接觸,任三陽便由衷地對對方生出了感激,再者對方這身神出鬼沒的輕功,更不能不令他敬畏,在對方這般深邃的目光注視之下,真有點令他忐忑不安,弄不清對方對自己是怎麼一個態度?
“好了!”藍衣人道:“總算暫時脫困了,想不到對方六光陣如此厲害,差一點把我都困住了!”
任三陽雖然仔細聆聽,想由對方的口音裡找出一些端倪,或可猜出他的身分,無奈在一番仔細聆聽之後,他卻不得不又失望了。
“唉!”他沮喪地嘆了一口氣,苦著臉道:“要不是恩人你仗義打救,鵝可就要……”
一連嘆了兩口氣,他接著苦笑道:“……反正……什麼也別說了,大恩不言謝,恩人你對鵝的這番恩義,今生今世鵝要是報不了,來生變犬變馬鵝也……”說到這裡忽然頓住,一陣傷感禁不住熱淚泉湧,竟自嗚咽了起來。
“哼!”藍衣人一雙眸子又回到了他身上:“那雙畜生平素助紂為虐,死了也不冤枉,就拿你來說,這些年所作所為哪一件又能見得人?今夜能保住了命,已是託天之幸了!”
任三陽雖是心裡慚愧,到底也是一大把年紀了,被對方這麼當面數說,臉上很覺得掛不住。冷冷笑了幾聲,他喃喃道:“聽口音恩人你年歲不大,想不到竟能練成這麼一身神出鬼沒的功夫,姓任的這麼一大把子年歲真他孃的是白活了。鵝他孃的也不說什麼了,”頓了一下,他又接下去道:“反正以後,走著瞧吧,鵝任三陽可不是沒有血性的漢子。”
藍衣人聽他這麼說,不覺微微點了一下頭,正要說什麼,忽然發覺情形有異,立刻轉移了話題。
“現在不是說閒話的時候,對方的人來了!”
任三陽一怔,四下顧盼了一下,壓低嗓子道:“在哪裡?怎麼鵝看不見……”
對於把“我”稱為“鵝”這個字眼,藍衣人還真是聽不習慣,他每說一次“鵝”都令他皺一下眉,也叫無可奈何!
“你當然是看不見!”藍衣人冷冷地道:“因為你不明白對方這個陣勢的轉動變化。”
任三陽哼了一聲道:“可不是麼,要是鵝弄清了他這個陣也不會丟人現眼,還要麻煩恩人你動手來搭救鵝了!”
藍衣人冷聲道:“其實說穿了也不是什麼難事!你現在換一個方位,或是由左肩偏過頭去看,情形就會好得多了!”
任三陽愣了一下,依言偏向左肩外看,頓時就覺得眼前一亮,情形果然大為不同。只見眼前十數丈外人影穿梭,十數盞高挑燈分由十數名長衣少年待著。
這一次任三陽算是看明白了,細算了一下持燈的人共是十二人,他們所站定的位置前後參差不齊,卻是並足直立,絲毫也不搖動,再一推敲始知這些人是按照十二宮的位置佈署站立,整個現場充滿著氤氳雲氣,襯托在五顏六色的燈光裡更顯得無限神秘!
“嗯,他孃的,原來如此,好厲害的陣法!”
任三陽一面偏過頭去看著藍衣人,緊緊地咬著牙道:“你把陣法給鵝說說,讓鵝進去殺他個措手不及!”
“哼!你想得也太美了!”藍衣人目光炯炯地道:“現在可不比方才了!”
“為什麼?”
“因為……”藍衣人冷笑了一聲道:“你再看看誰來了?”
任三陽依言望去,只見眼前彩光猝現,來自四面八方反射的燈光,一霎間照得他眼花繚亂。
一個身著粉紅長衣的長髮女子,佇立在巨大的雪松之下,這女子望之如三十許人,眉目如畫堪稱絕色,只是略嫌清瘦,且雙顴高聳,一眼看去即可想知是一個慎細精明三刀六面的人物。女子手裡拿著一柄玉柄拂塵,背系長劍,身上那襲紅色長衣顯然是一襲法衣,上面繡著雲霞日月,更隱隱有八卦的圖影,在她面前設有一個方案,桌上放著一個透明六角水晶球,四而八方反射過來的燈光,俱都集中在這個水晶球上,再經反對映出,更呈瑰麗的奇彩,夜暮下有如一天流星,休說置身在其間者難辨東西,即局外者如任三陽亦是眼花繚亂無限神秘。
任三陽雖然稱雄黑道,一身內外功力也是相當不惜的了,可是像眼前這種奇妙陣勢,卻是他從來也沒有經歷過的,雖是勉強剋制著心裡的激動緊張,亦不禁面色迭變。
“噢,這個小娘兒們又是誰呢?好厲害。”
藍衣人看了他一眼,道:“虧你在黑道上還混了這麼久,居然連她也不認識,真是難以令人相信。”
任三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