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的兒……”
任三陽幾乎抽了筋似地全身戰抖著倏地撲向地面。
“鵝的兒……鵝的兒……你死了……死了……”
只是一具去了頭的猴屍,看著,叫著,任三陽差一點昏死了過去。
然而就在這一霎,一口冷森森的劍鋒已自架在了他的肩上,容得任三陽一驚抬頭時,對方長劍鋒利的劍鋒,已經逼在了他的咽喉。
“你若敢動一下,我就割下了你的腦袋!”高桐臉上閃爍著得意的笑:“老小子你認栽了吧:“
任三陽眼睛裡像是要噴出了血來,他身子戰抖得那麼厲害。
“好……小子……你報上個萬兒來吧……姓任的就是死也作個明白鬼!”
“哼哼!”高桐倏地飛起一腳,踢落了對方手上那隻鐵筆、掌中劍一擰,改指向任三陽前心。
“老小子,你就作個糊塗鬼吧!”
說時,高桐手底用勁,抖動了一下劍身,正待向對方心窩裡扎去。
一隻手神出鬼沒地竟由一邊遞了出來,卻是不偏不倚地捏住了他正待遞出的劍鋒。
“啊!”
即使身為地主的高桐,也不得不為這突如其來的一隻怪乎嚇得打了個冷戰。
其實就那隻手本身而論,實在是沒有一點怪異之處,只是此時此刻的猝然出現,真給人“鬼手”的怪異感覺,莫怪乎連身為地主的高桐,也嚇得臉上變色。
他本能地用力向後面奪劍,那把劍雖被來人兩根手指捏著,卻竟然力逾萬斤,用了兩次勁兒都是休想把寶劍抽回,高桐簡直為之駭然!
順著這人的手,他霍地轉過身來。這個人敢情就與他貼身而立。六尺開外的個子,一身藍衫,那張臉卻是極見猙獰!雨水打溼了他頭上的發,身上的衣,看上去越加地顯現出冷峻陰森。
高桐一驚之下,說道:“閃開!”
這一次他可是施足了力道,左手握處,施展“流雲飛袖”的鐵袖功,整個袖角有如一片利刃,直向藍衣人頭上掃過去。
藍衣人冷哼一聲,竟在對方鐵袖拂面的一霎,身子霍地躍起。身子雖然起來了,可是他那隻緊緊捏在對方劍鋒上的手卻是沒有鬆開,就憑著二指拿捏之力,偌大的身子就像是一隻倒豎的靖蜒,直直地倒立在對方劍鋒之上,這番奇異姿態不禁把現場目睹的任、高二人看得呆了。
不容高桐施展第二次身手,藍衣人單手輕彈,輕飄飄已離地而起,落向一邊。
“得罷手時且罷手,能容人處且容人。”他冷峻地道:“姓任的固然罪有應得,老兄也未免太狠一點了。”
高桐與他正面相對,這一次才算看清了他的臉,紅裡透黑、兩顴高聳、鷹鼻子鷂眼,敢情是張面具,這人原來不欲讓人知道他的真實面目,特別加以掩飾。
自然如此一來,對他就更加諱莫如深了。
高桐一驚之後,膽力繼壯。他自覺有恃無恐的,一來這裡陣勢已然發動,自己精於陣路,進攻退守,想來要較對方方便得多。再者自己武技精湛,對方出手不凡,終不能以此就妄論輸贏,況乎主子風來儀尚在一旁暗觀,至不濟就算自己落敗,她焉能袖手旁觀?
有了以上諸多自恃,高桐自是無懼於他。
“相好的,你報上個萬兒來吧!”
嘴裡說著,高桐已迅速地轉向一邊,這麼做是有意把對方身形現嚮明處,以便發動凌厲的陣勢來對付他。
哪裡想到。對方顯然是個大行家,偏偏就是不上當,高桐身子方自轉過,這人也自跟著轉動,妙在步法一致,快慢相若,高桐轉他也轉,高桐方停他也停下,仍然是先前未動前一般的架勢。
“哼哼……”藍衣人冷冷地道:“見面總是有緣,相逢何必曾相識,大管家的你就用不著打聽了。”
語聲一頓,他目光轉向一旁的任三陽冷冷地道:“我們久違了,老兄半世為惡,照理說我是不應該管你的閒事,只為兩害之間取其輕,也就不為已甚了。”
任三陽原已自忖必死,卻沒有料到竟會在性命俄頃之間來了這麼一個救星。
所謂“行家伸手,剃刀過首”對方到底是什麼斤兩?任三陽焉能不識?成信他確是自己生平罕見的高人奇士,由不住猝然心生景仰,對方雖然口出不遜,對自己並無好感,到底總算是有救命之恩,為此性命危難之間,也只有暫託庇護了。
“好說……”任三陽面現苦笑,抱拳一拱,道:“閣下隆情,來日必犬馬以報之。”
藍衣人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