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窮蹭個什麼勁兒,”
小老頭圓瞪著兩隻鴨蛋眼:“要是再敢胡說八道,我扒你的皮。”
小夥計抱著頭,一溜煙似地跑了。
朱翠自覺無味,遂離座步出。
一個駝背的老頭在賣傘,天上正好在下著毛毛雨。
朱翠本來已走過去了,臨時又走了回來買了一把油紙大花傘,她察看了一下背上的長包袱,一把青鋼長劍就藏在裡面。
※※※
天是灰濛檬的顏色。
忽然,她像是一種預感,覺得今天一定能見著常威父子,這個出賣長官,見利忘義的好官要是被自己找著了,非得親手殺了他不可。
開啟了傘,腦子裡盡是父親臨死遇害的種種假想,心裡之悽楚真非言語所能形容,天空中一群烏鴉低飛過去,傳出一片“叭叺……”令人沮喪的叫聲。
驛道上來往行人,都是莊稼漢子,多半肩上都挑著挑子,兩邊旱田裡難得被雨水浸溼,農戶們都趕著牛在忙著耕地翻土。
走著走著,朱翠就看出了一些名堂。路邊上似乎每隔不遠,就有一兩個官樣的便衣人物,這些人雖然身上穿著看來與一般人沒有什麼兩樣,可是就像是一個模子裡澆出來的典型,逃不過朱翠的眼睛。
前面是一條岔道,道邊生著幾棵老榕樹,一群人正在樹下避雨。
朱翠藉著花傘掩飾自己,來到了岔道前面,心裡琢磨著:不知常老賊是走哪一條路?
一念方興,即見四名身佩腰刀的官差一路喝叱而來,一路走過把一些在樹下避雨的閒人趕開。
“走走走……不許在這裡躲雨。”
“這裡開道淨街啦。”
一些避雨的人,如何惹得起他們?頓時紛紛走避。
朱翠見官兵把路人逐向正道,心裡已猜知常威必將是走這條岔路了。她剛想轉向岔路,卻被橫出來的一名官兵擋住了去路。
“不能走這條路!”這名模樣神氣的武弁指著另一條路道:“走那邊。”
朱翠道:“不行呀,兵大爺行行好,我家在那邊呀。”
這名武弁一瞪眼,正要發作,忽然接觸到對方的笑臉,臉上立刻現出了微笑。
“大姑娘你可真會找碴,你家在哪兒呀?”
朱翠企起腳尖,用手指著老遠的一些房子道:“呶,那不是麼,就是那座紅瓦房子。”
這個武弁可真是見色心喜,也忘了請示一下,隨即自作主張道:“好吧,你就快走吧,可小心誤了我的差事。”一面說,伸手就向朱翠臉上摸去,無奈朱翠早已防到了對方有此一手,身子一閃就躲開了,一溜煙地就走了。
這時另一名官差見狀由後面趕上來道:“喂……”
先時的那個差官攔住他道:“算了,一個大姑娘人家,叫她走吧。”
朱翠耳中聽見了二人的對答,腳下一路快行,生怕對方又改了主意,要自己回來。
快走了一程,忽然發覺到有幾個身著藍布大褂的漢子,正遠遠在一路岔口上站著。
朱翠頓時站住,心裡忖著,自己要是這麼走過去,保不住不為這些人刁難,萬一出手可就露了痕跡,不如干脆就在這裡避上一避。正好身邊是一處秋收了之後的旱田,稻草堆一堆堆的比人還高。朱翠身子一轉,就藏在了一堆稻草後面。
她心裡盤算著,若是常威老賊的車駕由此經過,正好出手行刺,忖思著距離車道不過丈許左右,這個距離縱身可及。
正思忖間,身邊上響起了一陣蹄聲,兩匹快馬直由方才自己來處快疾過來。朱翠一望之下,已認出了騎馬二人,正是方才在茶館所遇見的那個鬍子大漢與其同伴二人。
兩匹馬風掣電馳地馳過眼前,一會兒的工夫卻又自前路折了回來,一陣風似地疾馳而去。
朱翠心裡猜測著,大概常威快要出現了。
眼前這條黃土道雖然是一個岔道,倒也平整,道路兩側生著高高的白楊樹,兩兩對生,看上去十分整齊。朱翠暗中察看了一下地勢,選擇了一處容易下手的地方,換了一個位置。
她決計要剷除這個出賣自己的好官,心裡充滿了憤慨,膽力大增,當下把自己收拾得十分利落,一口青鋼長劍緊緊握在手上。
她想到了常威必然是乘坐馬車由此經過,身側護衛必多,略一耽擱定會為他逃逝無蹤。
心念一動,遂計生出了一個主意,當下檢視了一下前後無人在側,便悄悄趨前,把附近道邊的白楊樹樹身之上用劍砍下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