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翠心裡一驚,想張口說話,無奈對方所點中的穴道之一,牽連的有發聲的啞穴,是以暫時作聲不得,這時如果妙真女尼心存歹意,只在舉手之間即可制其於死地。她懷著無比的驚懼,打量著眼前這個女尼,倒要看看她如何施展。
眼前妙真女尼卻是有條不紊,即見她迅速取出了幾根上有藥引的細細銀針,一連在朱翠傷處附近插入,又自藥瓶內取出了一些淡黃色的藥粉輕輕在她傷處灑下。
朱翠原以為不會有什麼太大痛楚,哪知一俟對方這些黃色藥粉灑下之後,頃刻之間,有如千蟻附體,簡直是噬膚蝕骨之痛,剎那問只痛得她全身連連戰抖,其痛楚為她生平僅見,朱翠那麼堅強的人,亦感到有些剋制不住,設非為半身轉動不了,只怕要倒了下去。
所幸這一陣難當的切膚蝕骨之痛,並沒有持續很久,然而在朱翠感覺裡,卻有再也忍耐不住的感覺。就在她萬難忍受,開口大叫的一霎,驀地身上痛楚大消,全身穴路亦為之一時大暢,她的刺耳叫聲,更像是衝破雲霄一般的淒厲,為之爆發而出。一枚小小的紅色透明血珠,倏地自傷處滾出,落入女尼手上的一面銀盤之內。
“阿彌陀佛,姑娘你已無礙了!”嘴裡一面說著,妙真女尼把朱翠按得坐了下來。
卻見門簾微閃,潘幼迪已經現身在眼前。“怎麼了?”一面說著慌不迭地閃身眼前,待看清了眼前一切之後,她才不禁為之鬆了一口氣。
妙真女尼看了她一眼,微微含笑道:“這位朱姑娘敢情練有‘三元內功’,無怪中氣如此之足,這一聲吼,真有直上九天之勢,想必有此一衝之力,穴路均已自解了!”
朱翠不禁面現羞窘,當下試著站起來運動了一下,果然百骸舒適,就連肋間的傷痛,亦渾然不覺了,一時大感驚異,頻頻向妙真女尼稱謝不已。
潘幼迪亦好奇問故。
妙真女尼才道:“這位朱姑娘大概以前服用過這類毒藥的解藥,是以身上毒性一時未能擴散開來。”說時她偏過頭來,轉向朱翠道:“是麼?”
朱翠忽然想起前此在船上,初遇海無顏時,承他賜了幾粒為解救施女新鳳的靈藥,自己亦曾服下了一粒,原意為防止曹羽的再次施毒,卻沒有料到事隔二月之後,竟然會在此意外地救了自己一命,卻是當初始料非及。當下微微點頭道:“庵主這麼一提,我倒想起來了,以前我確是服過這類劇毒的解藥,想不到事隔兩月,藥性依然有效!”
妙真女尼含笑道:“這就對了。”
一面說,她乃將手上銀盤高高托起道:“二位請看,這就是飽含九品紅劇毒的毒珠,如非這位姑娘事先服有靈藥,就算她內功再是精湛,可以閉氣聚毒於一時不發,卻萬難捱過二十四個時辰!我原以為姑娘只憑內功護體,使其不發,後來才知原來服有解藥。”微微一頓,她臉色十分沉著地道:“不過,話雖如此,卻也十分危險了!”
說話之間,即見盤中毒珠,忽然自行破開,渲染出一片紅色汁液。頃刻之間,那面銀盤內已沾滿了毒液,原本是銀光閃爍的盤面,瞬息之間變成了一片烏黑,並有一片淡淡的粉紅色霧,緩緩向空中升起。
三人均是行家,不待彼此招呼,各人均閉住了呼吸。
妙真女尼拿出來一具精巧的打火器,“叭叭”地打出了一團火焰,這團火焰一經與空中淡紅色煙霧接觸,頃刻間燃成了一團碧色火焰。隨著漸漸散出空中的淡紅色煙霧,這團碧火一直連續不停地燃燒著,最後直到煙消火盡。
妙真女尼放下了手上的盤子,各人才恢復了呼吸。
朱翠驚嚇道:“好厲害的毒呀!若非庵主高見,我還不知道呢!”
妙真道:“貧尼三十年前為一仇家所陷,那人在當時即為一施毒高手,但我命不該絕,為一空門異人所救,自那次以後,那位異人並賜我一部解毒真經,內舉當今人世各門劇毒之毒性,以及解救之方法,貧尼在此一道上,曾下過多年研習之功夫,十數年來持以濟人,倒也結了不少善緣。”
朱翠由是重新向她稱謝道:“若非庵主施以妙手,後果真不堪設想,庵主實在是我救命恩人,請受我一拜!”說時便待向妙真女尼拜下,卻為後者雙手托住。
“這就不敢當了,姑娘不要客氣,還請坐下說話!”
再次坐好之後,妙真隨即為她敷上了淺淺的一層黃色藥膏,內鋪以數片桑皮,用白棉布緩緩包紮,便大功告成。
潘幼迪十分析服地道:“我只當庵主一身武功劍法了得,現在看起來,敢情你還精於醫道,真是我們萬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