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是有些自不量力了,眼看著已將接近壁頂,距離那洞頂天窗不遠,卻是氣血不繼,手一鬆直由空中墜落了下來。“撲通!”一聲,摔得他滿眼金星,一瞬間彷彿百骸盡廢,簡直全身都像是散開了一般。
大雅見狀嚇得嘶“啞”地叫了一聲,忙自旋身過去,卻見吳明一張臉其紅如血,那樣子就像是一個吹得又脹又大的氣球,隨時都像是要爆炸開來。目睹如此,大雅一時慌了手腳,當下兩隻手施展出內力,運用內家推拿法直向吳明的身上按去。
不意他不推按還好,這一推反倒出了紙漏,才推了兩下,即聽見吳明大吼一聲,一時滿臉汗下,當場昏死了過去。大雅見狀,嚇得三魂出竅,一時面色慘變,連聲啞叫不已,兩隻手更是連連在他身上推動不已。
忽然自他背後傳過來一聲陰森的冷笑:“你要是再不停手,他可就死定了。”那是一種含有男人磁性的低沉口音,一經入耳,給人以無比鎮定的感覺。
大雅乍然聽見先是一愣,緊接著才像是忽然明白過來,倏地回過身來。這一看不由得使他嚇了一跳。
原來不知什麼時候,那扇門竟然敞開,而且走進來了一個人。
這個人現在正直挺挺地站在他背後。他那麼直直地站在眼前,一身藍色緞子秋衣,襯著他白皙斯文的面頰儀態,有如“玉樹臨風”。
然而,當大雅再次定神看時,顯然吃了一驚。原來這個人雖然稱得上十足英俊,卻顯然並不健康,尤其是在那雙隱隱光華的眸子下:那雙眼睛,竟然像是鬱積著傷後的瘀血,現出一種暗紅的顏色,而且那張臉也似乎過於蒼白,這些似乎與他高大偉昂的身軀,顯得有些不稱,然而卻自有其威儀之一面。
大雅一看之下,禁不住心頭為之一震,他雖然不能站起來,卻也防備著對方的出手,兩隻手掌交錯著往胸前一抱,以便待機出手。
藍衣人鼻子輕輕哼了一聲,對於面前的這個啞巴並不曾放在心上。藍衣人道:“你先閃開來,讓我看看他的傷勢要不要緊。”
大雅聆聽之下,一雙眸子只是骨碌碌在眶子裡打轉,卻沒有遵言讓開,顯然對這個陌生人還有些放心不過,生怕他會對主人出手加害。
藍衣人冷冷一笑,即不再與他廢話,當下足步跨動,緩緩步近。
大雅頓時大為緊張,猛地向對方一連劈出兩掌。他所施展的是劈空掌,雖然礙於下體氣血不通,只有一半功力,可是卻也不可輕視,一般人卻也是萬萬當受不起。無如藍衣人顯然大有來頭,武功之高,斷非當前這個啞童所能窺其堂奧。
此時,大雅雖然運施功力,一連劈出了兩掌,無如對方卻像是毫無知覺,甚至於連他身上的那襲藍色長衣也不曾輕輕地飄動一下。
大雅一驚之下,又待第二次聚積力道向對方出手,這一次倒是不勞他費心,顯然對方已向他出手了,其實對方藍衣人壓根兒連手也不曾抬動一下,他只是徐徐地前進著,卻由他前進的身勢裡,傳過來一種有異尋常的力道來,大雅迎當下,整個上身都不禁被逼得向後方倒臥下來。隨著藍衣人前跨的腳步,這種力道更形加劇,直到大雅直直地睡平不再移動為止。
藍衣人已來在吳明的身前,後者顯然仍在昏迷之中,他緩緩彎下身子來,先翻看了一下後者雙眼,再把持了一下他的脈門,臉上表情益見深沉。
側過頭來,大雅正在注視著他。
“你坐起來,我有話跟你說。”藍衣人慢條斯理他說著,話聲一落,大雅立刻就覺出先前所遭遇的壓力頓時為之消失,他本能地也就隨著對方的話坐了起來。
“你不必驚怕,”藍衣人冷冷地道:“我若是有心向你們出手,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只怕你們無能敵擋,早就沒命了。你主人傷勢很重,如果我不救他,只怕他性命不保。”
大雅一驚之下,臉上顯現出一片費解神色。
藍衣人道:“我可以告訴你,你主人身上受有厲害掌傷,此刻傷勢已然發作,你可知道此事?”
大雅想了想,忽然明白過來,當下翻身撲地,直向著藍衣人連連叩頭不已。
藍衣人凌笑道:“你這個奴才也有想通的時候,且退開一旁,看看你主人有這個造化沒有?”
大雅點點頭不再多疑,移身一旁。
藍衣人探出一隻手,緩緩觸向吳明頂門,忽然掌勢一振,隨著這一振之勢,吳明倏地睜開了眼睛,驀地坐了起來。
藍衣人本能地後退一步,卻見吳明身子晃了一下,霍地站了起來,原來他經過方才自室頂下落一震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