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3 / 4)

小說:愛人的頭顱 作者:淋雨

抓住,徹底地俘虜,完全沉浸在一種想象中。子素一口氣唸完了這首歌,在尊貴的國君面前,他自然不敢用大河邊那些伐木工的粗野的口氣來高聲歌唱。這首歌被史官記載在了竹簡上,後來又被孔子編進了《詩經。國風。魏風》,後人稱之為《伐檀》。

采詩官子素向國君行了禮,然後退出了宮殿。坐上他的馬車,自己架著車,再次向魏國的山野奔去了。在青銅時代,采詩官在民間採集民歌的目的根本不是為了供國君娛樂,而是扮演了另一種角色——便衣警察。因為,往往只有民歌才能真正反映民心所向,反映地方實際的情況,甚至於是否有叛亂之類的情報。采詩官們把蒐集到的各種民歌呈報給國君,國君就能據此而採取對策,乃至於幹掉所有對國君心存不滿的人。誠可謂是世界上最早的秘密警察組織了。

魏國很小,比不得晉、楚、齊、秦等千乘之國。幾乎魏國的每一片土地子素都跑過了,和窮困的魏國一樣,他的形象總是那樣寒酸,也只有最低等的家臣子弟才會幹采詩官的行當。拉車的小母馬瘦弱不堪,居然奇蹟般地伴著他走過三年的歲月。而他的那輛祖輩留下來的馬車更是如同一件古董,一旦快奔起來,就會象散了架子一般全身顫抖,吱吱呀呀發出可怕的聲音,在崎嶇的大路上留下兩道深淺不一的車轍。

在一片荒野中,總算見到了人煙,幾十個農夫在井字型的田裡勞作著,子素在田埂邊下了馬車,走到了農夫們中間,向一個大鬍子中年人討一口水喝。但是沒有人理睬他,他感到這裡的人天生就有股敵意。最終,一個女孩子給了他一瓦罐的水,那水其實很骯,還漂浮著一層噁心的油膩,但子素已經過慣了這種生活,非常感激地一飲而盡。他打量著女孩,十七八歲的年紀,臉上沾滿了黑泥,看不清,只有兩個眸子閃閃發光。

“請問你們這的領主在哪兒?”

女孩指著不遠處的山丘上一座華麗的建築。她始終不說話,似乎有些害怕象子素這樣坐著馬車來的人。子素向山丘走去,走了很遠,又回頭看了看女孩,發現女孩還在向他張望著,那麼遠的距離似乎一切都模糊了,只有她的一雙眼眸異常地清晰。

子素從沒有見過象此地的領主這樣外貌醜陋的人,大約50歲了吧,有一副魁梧的身板,自稱跟隨老國君征戰立過軍功,領主根本就沒有把寒酸的子素放在眼裡,只把子素當作了一個破落貴族的子弟。子素提出想在這裡多住一段時間,領主當即拒絕了,直到子素從袖中掏出一小塊金子放在領主手中,領主渾濁貪婪的目光中才得到了一絲滿足。

領主把子素安排到一戶農奴家裡暫住。只不過是一間大茅草屋罷了,一個大鬍子冷淡地接待了他,給了他一個小房間。

夜裡,子素怎麼也睡不著,這間屋子裡有一股奇怪的氣味,彷彿不是屬於人間的,讓人有些毛骨竦然。子素突然聽到了水的聲音,有人在門外,他起身輕輕地推開了門,看見黑暗中有個模糊的人影在一口大水缸前彎著身子。子素攝手攝腳地靠近了幾步,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的環境,淡淡的月光灑了進來,一個美好婀娜的曲線隱約可見,是個女子,她在幹嗎?他又聽到了水聲,是在洗臉吧,為什麼要在半夜三更地洗臉。

女子察覺到了身後有人,猛地回過頭來,以恐懼的目光注視著子素,那兩顆大而亮的眸子在黑暗中分外奪目,如同夜空中兩顆明亮的星星。子素感到這雙眼睛有些熟悉,是她,白天在田裡見到的那個滿臉是泥的女孩。漸漸地,她恐懼的目光平和了下來,白眸裡的黑眼睛象精靈般跳動了幾下,似乎隱藏著什麼深邃的東西。

“對不起,打攪你休息了。”她終於開口說話了。

“讓我看清你。”子素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他能感到自己手掌下女孩那急速跳動的脈搏。女孩的手象竹藍裡的魚那樣使勁抽動著,面板也向魚鱗一樣冰涼,但是過了一會兒就停下來了,任由著子素把她拉到了門外。在月光下,子素終於看清了她的臉,他停頓了好久才慢慢地說:“你真漂亮。”

女孩一個耳光扇到了子素的臉上。子素卻一點都沒感覺到疼,繼續說:“為什麼在白天要把泥巴塗在臉上。”

女孩又揚起了手,她的手既有女子的纖細,又有農婦的力量,在半空中,光潔的手臂被月光擦地鋥亮,就象一面青銅鏡子。但她終究又把手給放下了,輕輕地說:“對不起。”然後飛快地奔回屋子裡去了。

她真奇怪。

誰都不知道我們魏國國君的嗜好,他有著一張貴族白皙的臉,眉清目秀,溫文爾雅,尤其愛聽民歌,他把采詩官帶來的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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