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手投足間透著儒雅謙和,儼然一個縮小版的沈聿。
懷銘是沈聿夫婦最看重的長子,從小帶在身邊手把手的教,眼下雖只有十三歲,卻已是省裡鼎鼎大名的神童,府學最年輕的廩生。
有這麼優秀的大哥在前頭,反倒沒人對資質平平的沈懷安求全責備。似乎是所有人預設的,只要他能讀書明理,長大後可以打理家業即可。
與前世不同的是,懷安對此沒有絲毫沮喪,甚至小有竊喜。讚譽都是大哥的,快樂都是沈懷安小朋友的!
合理,非常合理。
懷銘給祖母和父母見過禮,手癢難耐的去揉捏懷安的小肉臉。
懷安內心被前世記憶佔據,似乎不再是一個純粹的小孩子了,突然被人撮弄,下意識躲了一下。
“懷安這是怎麼了?”懷銘納罕的問。過去弟弟最愛粘他,粘到身上摳都摳不下來,怎麼這次回來,連捏都不讓捏了?
“被你老子收拾了。”陳氏語氣裡帶著氣兒:“結結實實捱了頓打。”
“母親,哪有這麼誇張……”沈聿顧忌自己在長子心中的慈父形象,低聲抗辯。
打一個五歲孩子能用多大力氣,前後加起來不過打了四五棍兒,還是隔著冬衣冬褲。
懷銘則彷彿白日撞鬼,滿臉寫著“我爹會打人?”
“我看看,打到了哪裡?”沈懷銘半開玩笑的拉住了弟弟。
懷安面子上掛不住,擰著眉頭掙脫開來。
“這孩子,還知道害羞了。”陳氏笑道。
沈聿淡淡道:“知恥則能有所不為,挺好。”
“二叔!”懷安見有人進來,邁著小短腿兒跑過去。
眾人抬頭,原來是二房一家來了。
二叔沈錄一把將懷安抱了起來,親暱的頂了頂他的額頭:“這幾日忙的腳不沾地,還沒來得及問你,可想二叔了?”
“想!”懷安脆生生的答。
沈聿中進士之後,世襲的軍職自然落到了沈錄頭上,四品指揮僉事,也算高階武官。他生有一個兒子沈懷遠,兩個女兒懷瑩和懷薇,女兒們與懷安一樣養在老宅,懷遠與懷銘則一同在白鹿書院讀書,這回也都是為了祖父奔喪趕回來的。
眾人聊了幾句,便依次落座。
沈老爺未過百日,席上全是素食,席間沒有人說笑,只聞得杯盤碰撞的輕微聲響。
清淡飲食最為養生,對於小孩子來說卻過於寡淡無味,年紀大些的還能勉強裝一裝,年紀小的就是在活受罪。沈懷安向來愛吃肉,只吃了幾口便推說飽了,他困得要命,想回自己房裡補覺去。
許聽瀾杏眼微瞪,似乎在警告他坐有坐相,不許挑食。
陳氏立刻接話,袒護道:“安兒乏了,往常這會兒該午睡了。”
在場眾人一同看了看門外太陽,正是日上三竿……
許聽瀾又看了眼丈夫,意思十分明顯,她要收回小兒子的監護權,立刻馬上。
這種話,她是犯不上親自說出來得罪婆婆的。
沈聿立刻會意,擱下筷子,對陳氏道:“母親,懷安也不小了,還住在正房裡,整日跟姐姐們廝混也不成體統,今日就搬去我們院子裡吧。”
懷安烏黑的眸子顫了顫,什麼什麼什麼?!
“才五歲,哪裡就不成體統了?”陳氏婉言拒絕。
沈聿不動聲色道:“懷銘四五歲上就已經分房獨住了,男孩子還是不要太嬌慣的好。”
眾所周知,太太一向做不了大爺的主。
也就是說,懷安從今往後要離開祖母,在“兇爹”的眼皮子底下討生活。
悠悠蒼天何薄與我!即生兒何生爹!
可他還太小了,壓根沒有發言權。
這樁事了,大人們又聊起一些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