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後來,呃,也沒過多久,那答案就活生生地擺在眼前了……
幸福,就在這裡(大結局)
夜半時分,外面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大約是之前實在睡了太久的緣故,這會兒反而怎麼也睡不著了。
我趴在床上閒極無聊地滾來滾去,數到今晚第一萬零一百頭羊的時候,窗欞忽地“格”地輕響了一聲,隨即又靜了下來。
那絕對不是風聲!
倒像是什麼人在外面試探著輕推一樣——在江南七怪的地盤?
心頭猛地一凜,下意識伸手握住了枕頭下的“暴雨梨花針”,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就已經聽見了有什麼輕輕落在地上的聲音,雖然極為輕微,但那分明就是……
腳步聲已經到了床邊,眼看床幔微微顫動著,將將要被人自外揭開之際,我唯一來得及做的事情是閉眼屏氣。
微涼的夜風帶著清冷的溼意自帳間輕拂而過,臉上卻燥熱無比。
即使閉著眼,腦海裡仍能鮮明無比地勾勒出他的一舉一動:微有薄繭的熟悉觸感,沿著額角輕撫而下,緩緩滑過眉梢眼角,滑過鼻尖臉頰,流連在唇角……
只是,那樣輕緩而略帶遲疑的觸碰,和往日迥然不同的小心翼翼……
明白過來的瞬間,莫名的酸澀滿滿地漲在胸口,眼底的水氣似是再也壓抑不住。
撫在臉上的長指忽地頓了頓,半晌,才自上方傳來一聲似有若無的喟嘆。
又過了片刻,才聽見有人自言自語般低聲道:“二師父的醫術果然不凡。”
呃?
“才幾日光景,已將你精神調養得這般好了,只可惜……”
他又嘆了口氣,似是大有惋惜不盡之意,卻又停住了話頭,我忍不住偷偷虛開一條縫,卻正對上一雙滿含笑意的眼眸,“只可惜這般好的精神,卻只用來同我裝睡……”
一種被看穿的狼狽感油然而生,明知是掩耳盜鈴,我還是心虛地緊緊閉著眼,打死不吭聲。
“嗯,還不肯睜眼麼……”溫熱的氣息在頸側縈繞不去,近在咫尺的聲音越發含混低啞了起來,“這樣……也好。”
還沒明白過來他在說什麼,耳垂忽然被輕輕含住舔舐著……“轟”地一聲,全身的血液好像一下子都衝到了臉上。
幸,幸好之前有洗過澡……呃,不對,我這是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伸手想推他,先觸到的卻是微微濡溼的衣襟,只怔了一怔的功夫,他卻已然起身朝後避了開去。
“是雨水,並不礙事。只是,你身上寒毒未盡,不可再受涼了。”停了一停,又道:“方才……是我一時忘情,本不該……”
不解釋還好,他這麼一說,臉上又情不自禁地熱了起來。
他伸手拉過被子蓋在我身上,掖了掖被角,正要再說什麼,眼光朝下方掃了一掃,忽地輕笑了起來:“我不走……”
我訕訕地鬆開了拽著他衣袖的手,清了清嗓子,試圖將自己的行為合理化:“外面還在下雨……”
他點了點頭,正色道:“瞧這雨勢,不到明日晨間是決計停不了的。”說著還煞有其事地朝窗外望了望,這才回頭瞧著我,笑吟吟地道:“看來在下只能在此借宿一晚了,不知可否分予半張床?”
我抱著被子滾到床裡裝鴕鳥。
他抬手揉了揉我的頭髮,低低笑了起來:“我先去將外衣脫了,再回來陪你。”
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聲在床沿響了起來,隔著床幔,桌上的燭火映出修長的身影……恍若隔世。
那夜在客棧中,也是這麼看著他的影子……只當是再也見不到了……
有什麼自心頭漸次湧上眼底,模糊了視線。
直至被某個溫暖的懷抱所緊緊環繞,直至連呼吸之間都滿滿地是他的氣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略帶暗啞的聲音才在頭頂低低響起。
“再不會了……”
雨勢漸漸大了起來,打在窗下的芭蕉葉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在整個世界都已經沉睡的時候,唯一仍在耳畔喃喃低語著的聲音,便如同是……整個世界一般。
踏實而溫暖。
“少時我隨叔父遊歷中原,曾有幸見過黃島主一面。雖是風骨清峻,氣韻高逸,神仙一般的人物,眉宇間卻終有一股鬱結難解之色。叔父只說他生平有一極大憾事,再難圓滿。彼時我尚年少氣盛,只覺得一代武學宗師竟如此拿得起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