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鄭御史、永康侯三人進了御書房,給皇上和四皇子秦鈺見禮。
“你們去忠勇侯府,所為何事?”皇帝擺手讓三人起來,開門見山地詢問。
三人對看一眼,右相開口,“回皇上,謝氏決定了在今日分族分宗,請我三人前去做個見證人。”
“什麼?”皇帝大驚。
秦鈺也驚了,原來謝氏旁支族親招進忠勇侯府,就是為了這件事兒?
“皇上,是真的,老臣也不相信,謝氏真的分了。”永康侯連忙道,“老臣聽到的時候,也以為聽錯了,誰知道是真分。”
“忠勇侯怎麼突然要分族分宗?”皇帝好半響才回過神來。
“老臣也不曉得,聽忠勇侯的意思,這事情是芳華小姐提出來的。”永康侯道,“謝世子前往了臨汾鎮,謝氏的庶務不是都交給芳華小姐了嗎?老臣猜測,她估計是女兒家,打點不來,所以,乾脆分了。”
“可是謝氏是世家大族,怎麼能是她一個女子提議分就會同意分的。”皇帝搖頭,“就算她打點不來庶務,謝氏也不是沒有別的有才華之人。”
“這……”永康侯小心地道,“謝氏莫不是有什麼陰謀了?”
“有什麼陰謀?”皇帝立即問。
永康侯身子一顫,頓時冒汗,“老臣也就是猜測,猜測……”
皇帝冷哼一聲,看向一直沒言語的秦鈺,“你怎麼看?”
秦鈺看向三人,“已經分了?”
鄭御史嘆息地點頭,“之前未聞到風聲,我們三人既然去了,老侯爺和謝氏諸人一口咬定這是謝氏族內的事情,只需要我三人作個見證,我三人也只能給做了見證。”
“也就是說剛做見證完,分完了,你們就進宮了?”秦鈺又問。
鄭御史點點頭。
“好個忠勇侯,好個謝氏,竟然將訊息瞞得這麼緊,這是故意隱瞞朕呢!”皇帝揮手打翻了玉案,奏摺噼裡啪啦地落了一地。
右相、鄭御史、永康侯頓時避開了些,不敢抬頭。
“父皇何必動怒,謝氏分宗分族,這又不是壞事兒。”秦鈺思索片刻,面色尋常地勸了一句。
“你給朕說說,謝氏分族分宗,如何不是壞事兒?謝氏把握了南秦的多少命脈。分了豈不是會動搖江山?”皇帝惱怒,“南秦都是朕的,可是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謝氏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竟然都不稟明朕一聲,謝氏這是欺君罔上?”
秦鈺頓時笑了,“父皇說的話未免太強詞奪理,普天之下,的確是莫非王土。可是天皇也未必處處的事情都要管,尤其這分族分宗,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說起來的話,的確是人家的家務事兒。稟明您知道與否,也是兩可。”
皇帝更是惱怒,“謝氏分族分宗,滑天下之大稽。別人家分不奇怪,謝氏分怎麼可能?”
秦鈺一嘆,“誰都覺得不可能,可是謝氏就是分了。難道三位大人跑來和父皇說笑不成?”
“老臣三人自然不是說笑!”右相三人齊齊惶然地表態,心想四皇子不懼皇上,能與皇上這般說笑,已經超越了父子君臣了。其他皇子見到皇上跟老鼠見到貓一般,難怪皇上中意四皇子。
“依兒臣看,父皇大可不必惱怒,謝氏這般分了,也就是說明,謝氏沒有不臣之心。”秦鈺緩緩道,“若是有不臣之心,恨不得壯大謝氏,將謝氏扭成一根繩,與父皇對抗。如今看來,千年大族分了個徹底,以後再無謝氏舉族之說,無論從哪方面來看,於父皇都是有利。於南秦,也是有利的。”
“有不臣之心能叫你看得清楚明白?”皇帝依然氣怒不減,“若謝氏沒有不臣之心,為何瞞著藏著掖著不讓朕知曉?本來是一顆千瘡百孔的大樹,螻蟻都能伐了它。可是如今謝氏自己就砍了個七零八落,讓朕還如何動手?可恨!這是擺明了和朕作對?你敢說不是對抗皇權?”
秦鈺搖搖頭,眼底深處看著皇帝有著失望之色,“父皇,謝氏自己砍了個七零八落,不用你動手,難道不好?為何非要除去謝氏?動搖江山根本?您要知道,經濟命脈,一旦動搖,後果就難以預料。”
“你少與朕說這種話?謝氏是蛀蟲,南秦江山謝氏盤踞一半,朕還沒動手,它就分了,以後每一門每一戶都成精了。一棵千瘡百孔的大樹和一千棵冉冉新生的新樹,怎可比擬?謝氏這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屆時,還了得?”皇帝說著,便膽寒起來。
秦鈺扶額,“父皇,您為何只看到害處,看不到溢處?南秦江山若想千秋永固,不是靠日日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