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皇上吉言,他若是再走,老臣打斷他的腿。”永康侯又硬氣起來,拿不準秦鈺的意思,只能順著他的話說。
秦鈺搖搖頭,“如今朝中正是用人之際,侯爺若是打斷了他的腿,朕豈不是少了一個文韜武略的人才?”
永康侯聞言一驚,立即抬起頭,看著秦鈺,“皇上的意思是……”
“燕小侯爺回來,朕會視其才而重用。”秦鈺看著永康侯,“侯爺屆時可不要將人給趕走了,讓朕無人可用?”
永康侯心下一喜,連忙道,“既然皇上要用他,臣萬萬不敢。”
“國有可用之兵,敵才不敢強範。侯爺明曉大義,適時諫言,替朕分憂,甚得朕心。對於三哥和五弟之事,就由侯爺斟酌處置吧。”秦鈺道。
永康侯一驚,看向秦鈺,訝然,“皇上?”
“侯爺不明白朕的意思?”秦鈺看著他。
永康侯對上秦鈺的目光,又連忙垂下頭,他畢竟是一把年紀了,經歷兩個朝代,很快就領會了秦鈺畫中的意思,連忙道,“臣領旨。”
秦鈺擺擺手,永康侯立即告退著出了院落話落。
秦鈺倚著門檻轉回身來,對謝芳華微笑,“這樣算不算是你說的收攏了?”
謝芳華無語地看著他,“恩威並施,永康侯以後更是怕你怕的要死了。”
秦鈺忽然哈哈大笑。
謝芳華站起身,“天色夜了,既然你心情好了,快去休息吧。”
秦鈺收了笑意,想起三皇子、五皇子,到底不快,點了點頭,出了房門,回自己寢殿去了。
侍畫、侍墨走進來,小聲問,“小姐,歇了嗎?”
謝芳華點點頭。
二人連忙過去鋪床,鋪好床褥後,待謝芳華褪了外衣躺去了床上,揮手熄了燈,退了出去。
秦鈺回到房間後,見謝芳華房間的燈熄了,他也熄燈歇下了。
永康侯出了院子,冷風一吹,通體冰涼,他伸手一抹,前身後背的衣服全溼透了,他用袖子抹抹汗,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大口大口地踹氣。
左相從側角探出身,伸手拍拍永康侯,“侯爺,怎麼樣?”
永康侯扭頭,對左相等在這裡不覺得意外,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芳華小姐答應了?”左相問。
永康侯搖搖頭,“我去的時候,皇上在芳華小姐處,被我撞了個正著。”
左相一愣,“後來呢?”
永康侯也不隱瞞,簡略地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左相聽罷,一時沒言語。
永康侯看著左相,“你說皇上是什麼意思?竟然將三皇子和五皇子交給我斟酌處置。”
左相揣思半響,忽然笑了,拍拍永康侯,“你老弟好福氣,說明只要辦好了皇上交代的差事兒,以後你永康侯府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永康侯不解。
“你老兄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左相低聲道,“依我對皇上的瞭解,就是已經決定不殺三皇子和五皇子了,只不過,也不能輕饒了。這件事情交給你,你若是能辦好,辦的妥當,等燕小侯爺回京,你永康侯府就會得到皇上的重用。”
永康侯長舒了一口氣,看著左相,“你幫我支支招,怎樣處置三皇子和五皇子?”
左相捋著鬍子道,“先皇剛入土,三皇子、五皇子的皇室醜聞不能擴大,但也不能不讓人知道,免得不明就裡的人以為是皇上心胸狹窄,先皇剛入土便容不下兩位皇子。”
“說得有理。”永康侯點頭。
左相想了想道,“依我說,你先冷兩日再處理,宮裡的兩位太妃定然著急,屆時,自會拿些東西來換。她們畢竟是先皇的寵妃,這麼多年,多多少少,手裡還攥著些東西,萬一有朝一日拿出來刺皇上,也是鬧心。不如就趁此機會,你幫皇上一併處理了。何愁得不到重用?”
永康侯看著左相,一時無語,“相爺,你這是老奸巨猾,趁火打劫啊。”
“真正的好臣子,是為皇上分憂解難,我這是以絕後患。”左相理所當然地道,“你想想,如今皇上將這件事情交給你處置,無論你處置的輕重,宮中的兩位太妃心疼骨肉,都不會滿意,沒準還會恨上你。既然如此,你又何苦做好人?不如替皇上免除以後的煩心。”
永康侯一噎,伸手去拍左相肩膀,“相爺啊,這麼多年,你揣度帝王心的本事可真是高,讓老兄我自愧弗如啊。”
“聽我的就對了。”左相也拍拍他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