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裘皮可值千金,快去將美酒獻上……”
望著窗外的沈無言始終都在聽著這邊的對話,所以當張全說出這句話時,大抵已能猜到對方而今的境遇,想來不會太好。
否則也不好當了馬匹,而今為了喝酒又要當掉隨身的裘皮。
天邊雲捲雲舒,沈無言伸了個懶腰,忽然回頭微笑道:“張……張員外當真不願在繼續做生意?”
張全愁苦一笑,無奈道:“卻也沒有了這興致……拼不動了……”
沈無言抿了一口酒,淡淡道:“可以給閣下指一條明路……你若是願意去做,那便做下去……”
聽得此話,張全目光之中頓時露出一絲喜悅,但很快又沉寂下去,滿是皺紋的額頭上輕微的觸動,眼神之中露出一絲不甘,最終只得化為一聲嘆息。
“罷了……而今這一把年紀……還能做些什麼……”
沈無言笑了笑,只是道:“而今遼東正好通商,有源源不斷的關外山參以及藥材,在遼東本地或許算不得什麼奇珍,但一旦運到大明內地便價值不菲……”
“這生意以往本就做過……大抵也卻是效益不錯,只是這往來之際,又實在耗時耗力,勞心勞神……”
沈無言點點頭,接著又道:“有一個朋友近些天準備籌劃一間專門搞運輸的商行……大抵每運一斤貨物,給他付出一錢銀子……”
這般說著,沈無言明顯能看到張全目光之中的驚異,以及那無限的期待。
於是沈無言繼續道:“張員外只需在江浙一帶開好鋪子,等待著貨物從遼東送到鋪子之中,然後如何售賣……這便要看你自己……”
“這卻不是什麼問題,遼東的這些山貨的確在江浙價值不菲,頗有油頭……”張全立刻應了一聲,隨即道:“這倒是個好生意……”
沈無言點點頭,淡笑道:“大抵也只是一條建議,卻也不能保證一定會賺……張員外還是自己思量好了再做……”
張全頓時面露苦色,搖頭道:“想法固然不錯……只是……只是在下而今已然沒有多少銀子……卻是難辦……另外這一行也要在遼東找一名採購貨物的,我卻也沒有……”
沈無言心中頓時欣喜,這便是他期待的,於是忙道:“既然如此……那你我可以合作……銀子在下可以替你墊付,以後你在逐漸還給我……”
張全沉吟一陣,心中暗自盤算,既然銀子都是對方出,那麼是否能賺銀子都無妨,至少也能找些事去做,不至於如此無趣。
“那便如此說定……只是這生意該如何去做……而今我這可是孤家寡人……”
沈無言笑了笑,道:“你去蘇州之後,可以去大儒巷找一家叫醒八客茶樓的鋪子……掌櫃的叫月兒,稍後我會修書一封,你帶著回去交給她……”
稍一沉吟,沈無言繼續道:“鋪子夥計籌辦諸事,都會由她來安排……當然這店鋪的掌櫃是你,賺的銀子你我分便是。”
聽著沈無言這般說,張全頓時欣喜萬分,暗想著這卻是一件極好的事,眼前這位沈先生倒也不計前嫌,果然是個老實人。
這般想著,張全忙抱拳,道:“如此便多謝沈先生了……”
沈無言忙擺手,道:“遼東這邊貨物在下會安排……你只用穩坐蘇州,將鋪子好好經營便是……”
這般說定,沈無言這才吩咐小二送來筆墨,除卻寫過信之後,又寫了一份文書,按過手印之後,二人各留一份,算是完成了這一合作。
看著張全滿意以及感激的面孔,沈無言也十分滿意。
而今自己在蘇州開鋪子自然是不切實際的,京城那邊的錦衣衛始終都在盯著,所以只能藉助旁人之手,而今張全便是最好人選。
一來張全曾經得罪過自己,而今給了他這些好處,他自然會對自己感激,以至於諸般有利於自己的方面的要求,也都能隨意提出。而對張全來說,卻並無任何負擔,說去蘇州便去蘇州。
相比遼東客商來說,雖說對遼東諸般事物十分了解,且在貨物採辦上的優勢,也要遠勝於張全,然而這些人卻又沒有張全這般好合作,大抵優勢便在於此。
談定諸事之後,二人又喝酒閒坐一陣,這才由沈無言結賬,又為張全結了帳,後又贖了五花馬,千金裘,送他往蘇州方向而去。
回到鋪子已然不早,而今那間小鋪子早已擴大為一間三層高樓,三層分別為不同客商開取票據。
鋪子也與以往有些不同,而今這鋪子只是一個交銀子結算的場所,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