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臉皮,著實划不來。
這般思略,他忙想高拱一抱拳,快速向著閣子外而去。
高拱卻也並未阻攔,他深知自己與馮保不和,斷然是探聽不到絲毫訊息。如今張居正願意去打探訊息,卻也是一件好事。
這般思索,他忽然又想起另外一樁事,急忙也走出大殿,向著乾清宮而去。
……
沈無言回到小院之後,整個院子便被錦衣衛包圍起來。此時雖是還未抓人,但也幾乎是將他監禁在此地了。
不過這些對於他來說,實在都是意料之中的事,索性依舊坐在亭子內吃著冰鎮的水果,與李婉兒諸人閒聊下棋。
起初李婉兒尚還有些擔憂,畢竟這些人都是兇名遠揚的錦衣衛,只是當他看到馮保過來對這些錦衣衛們吆五喝六之後,才總算鬆了一口氣。
小院之內,李婉兒看了一眼坐在邊上正在繡花的一名婦人,不住嘆息道:“高大嫂……您這每日都在繡花……家裡也用不完……”
此位高夫人便是內閣大學士高儀的夫人,自打高府被大火燒燬之後,在沈無言提議之下,高儀全家都搬來了小院。
其實說全家,不過是高儀與他夫人二人。至於他的兒女以及子孫,如今卻在外地為官。
起初高儀夫婦搬來小院,卻是讓這院子熱鬧了一些,平日從鴻臚寺回來之後,沈無言卻也有個說閒話的人。而李婉兒無事時,也好與高夫人閒聊一陣。
只是日子久了,沈無言卻也覺得奇怪起來。
當時打算的便是,高閣老宅子被焚燬,如今需要個安身之處,待修好新居之後,在搬回去便是。只是如今已然過去許久,新居依舊沒有絲毫動靜。
而高儀夫婦二人也著實不甚好相處,或者說二人也都實在太過謹慎。
相比起來,沈無言乃是高儀的屬下。只是沈無言平日說起話來,高儀卻也依舊十分嚴肅,眉宇之中顯示出一幅尊敬之色,讓沈無言頗為尷尬。
至於那位高夫人,也著實小心翼翼。每日在小院之中除了織布便是繡花,這些繡品一部分是留著自己用,更多的卻是拿出去賣。
大抵整個京城官員中,也就這位高閣老一家是如此節儉。
聽著問話,高夫人抬頭看了一眼正在翻書的李婉兒,微笑道:“拿出去換些銀子……補貼些家用……婉兒若是需要,你挑一些拿去……”
李婉兒連忙搖頭,道:“家裡的夠用……大嫂你看……這官兵如今圍在這……無言在朝中出了些問題……真怕連累到你們。”
高夫人連忙擺手,道:“不妨事……老爺剛才出門前囑咐過,在這關鍵時候,斷然不能丟下沈先生……”
一邊正與沈天君下棋的沈無言,忽然淡淡一笑,道:“大嫂放心住在這便是……”
這般閒聊之際,高儀急匆匆的從外面慢跑進了小院。卻見他一臉倉皇,顯然一路之上也並未捨得花錢坐馬車,著實有些可憐。
未等沈無言打趣,他大聲道:“紫寧王……紫寧王他被人殺了……在館驛之中……”
“什麼?”沈無言臉上笑容瞬間僵硬在臉上,猛然從椅子上坐起,驚訝道:“這般一來……卻被這群棒子們纏上了。”
“棒子?”一邊的李婉兒皺了皺眉頭。
沈無言連忙解釋道:“就是……棒子老虎機……對一種遊戲,現在不好解釋……刑部那邊有什麼訊息?”
高儀聽著沈無言這東一句西一句的,卻依舊十分認真的聽著,待沈無言說完之後,才道:“正在全城搜捕兇手……不過據說是被一劍刺死的……刑部那邊的意思是……”
他忽然停住不說,臉上露出一絲遲疑,片刻之後才道:“刑部的意思是……會不會是沈先生你串通賊人所為……”
“我?”沈無言慘笑一聲,苦笑道:“李將軍那邊還不知什麼情況,如今又來個紫寧王……”
“紫寧王……”正在邊上繡花的高夫人忽然低聲道:“名字倒是熟悉……老爺……這位紫寧王不就是你那位朝鮮朋友?”
“朝鮮友人?”沈無言面色微變,忙看向高儀,心中卻想起當時紫寧王屢次提到的那位高閣老,如今看來卻並非是高拱,而是高儀。
“你的這位朝鮮友人……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