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防衛嚴密,女真人若是想進大明實在不容易,出了這事,顯然是有人被收買了。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背叛的人是李憲,李如軒最為信任的弟弟。
他忽然明白剛進鎮子時,李如軒為何會那般的憤怒,為何會讓沈無言將他們都殺光。
被沈無言這般辱罵,李憲頓時臉紅,隨即反唇相譏道:“你算什麼東西,有資格來說我。”
“那老子就告訴你什麼叫資格……”說著話,沈無言一躍上馬,拍動著馬兒向著李憲衝去。
饒是斗篷男子也未曾料到沈無言會如此英勇,竟然敢支身向著自己重來,一時之間卻也來不及防備,忙向後撤去。
只是二者距離實在太近,沈無言眨眼之間便到了身邊,然後瞬間將李憲抓起丟在馬上,接著反身而回。
這一切只是頃刻之間發生的事,在黑衣人與斗篷男子回過神來之際,李憲已然被沈無言用刀架著腦袋,站在對面。
沈無言譏諷一笑,用武士刀拍了拍李憲的腦袋,輕聲道:“現在知道什麼叫資格了嗎?”
李憲卻也是行伍出生,在戰場上也廝殺過,但剛才那一幕,他也十分震驚。
這般出入敵陣如入無人之境,竟然將那幾百名殺人不眨眼的惡徒絲毫不放在眼中。
只是對方始終不過一名發配遼東的小卒,即便他在遼東的生意做的很大,對他來說,依舊不值一提。
如今被這樣一個不入流的人抓住,頓覺羞辱,他冷眼撇像沈無言,沉聲道:“你是個什麼……”
“好了……”沈無言皺了皺眉頭,稍有些不耐煩,而手中武士刀已然割斷李憲的腦袋,口中卻還輕聲喃喃道:“廢話真多……”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即便是斗篷男子也未曾預料到,看著李憲就這般倒地,他瞳孔微縮,立刻大喝道:“快撤……”
“跑?”沈無言大笑一聲,眼中竟是嗜血之意,他早已殺紅了眼,此時看著對方逃竄,戰意愈發濃郁,隨即揮起武士刀,大喝道:“殺……全部殺光,不能投降。”
斗篷男子一邊向著遠處黑暗瘋狂逃竄,一邊大聲道:“閣下不妨回去看看遼陽城……你便忍心看著遼陽城幾十萬百姓落在蒙古騎兵手中?”
沈無言深吸一口氣,遼陽城那邊的情況早能預料到,但看著將要逃走的那斗篷男子,他搖搖頭,隨即拍馬,向著那群潰不成兵的黑衣人殺去。
黑衣人早已跨上馬匹,速度絲毫不慢沈無言的這些馬兒,且時不時的放回一冷箭,著實將追擊的困難加大幾分。
沈無言紅著眼睛,下令用火銃射殺,一時之間哭天搶地,幾十名黑衣人應聲倒地。
就這般從夜晚追擊到清晨,所有黑衣人盡數被殺死,至於那名斗篷男子,卻也死在了混亂之中。
拖著沉重的身體,沈無言並未停歇,他先是探視早就昏死過去的李如軒,妥善安置之後,接著又從李憲身上搜出兵符,這才調動三千名邊軍快速向著遼陽城趕去。
……
遼陽城。
四門緊閉,老祖站在城牆上看著不遠處奔襲而來的蒙古騎兵,心中頓時一緊,他掃了一眼正捋著鬍鬚的吳管家輕嘆道:“怎麼打……”
“都是些未曾訓練過的……精銳都被李總兵調走了,遼陽城實在空虛……”吳管家輕嘆一聲,道:“而且你我未必調得動這些兵。”
老祖點點頭,接著繼續道:“也不知道青陽鎮那邊如何了……想來也是一場惡戰。”
“何止惡戰……也不知道能回來幾人。”吳管家無奈搖頭,道:“年輕人,還是太氣盛。”
“不氣盛,叫什麼年輕人。”老祖輕哼一聲,沉聲道:“沈先生帶人過去了……想來問題就不大了。”
“也是。”吳管家不由想到那書生模樣,心中不由一緊,接著看向那有近萬的蒙古騎兵,忽然道:“好好守著城,城破了就將那些蒙古客商全部殺光。”
老祖點頭應道:“不得不說,沈先生還是十分有遠見的……”
“路修好了,從寧遠錦州調兵過來,不過兩天時間……”吳管家微笑道:“這倒是下了一盤很大的棋……蒙古人當真可憐。”
老祖忽然也笑了起來,道:“堅持三天,讓這些蒙古人從此就老老實實的,夾著尾巴做人。”
高聳入雲的城樓之上,望著不遠處飛奔而來的蒙古騎兵,兩人這般談笑風生。
倒是遠在含煙茶樓那男子,卻握著手中來自蘇州的書信,心情異常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