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不該打……那便打你吧……來人,將他拖出去打。”
費盡心思才將這位總兵引入城中,一口氣終於舒緩開來,卻不料還未站穩腳跟,對方便要來杖責自己,不由惱火,道:“屬下不知有何過錯。”
王治道冷哼一聲,沉聲道:“莫須有。“
話語一落,便見從王治道身後衝出幾人瞬間便將吳管家按在地上,接著便是一通軍棍打去。
吳管家雖說出身行伍,但畢竟年事已高,這般杖責之下卻也難以忍受,但已然如此,卻只能順從被打,畢竟對方乃是遼東副總兵。
沈無言微微眯起眼睛掃過王治道,耳畔卻傳來陣陣吳管家的嘶吼聲。
王治道並非是為了針對誰,想來還是為了撒氣,另外在幫著自己一震軍威,以來挽救自己救援來遲的這一事實。
無非是想要殺一儆百,好讓遼陽城諸人對他心悅誠服,這大抵是許多為將之人慣用的手段,欲先立言,必先立威。
今日就算不打吳管家也會打旁人,但終究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畢竟這般看來,吳管家的確是在待自己受過。
這般想著,沈無言掃了一眼站在一邊的老祖,對方雙眼微閉,似乎這一切從未發生過一般,即便昨日還在與他把酒言歡的人,如今正在地上被打的要死要活。
“夠了……”沈無言冷哼一聲,沉聲道:“將軍路上怕是受到了些許阻攔……若是不妨事就請快些商討如何去戰,而不是給遼陽城諸位士卒下馬威。”
被沈無言當場言中,王治道臉色微變,這般才重新注意到這不一樣的書生,片刻之後才沉聲道:“用得著你來教訓我?”
沈無言譏諷一笑,上前站在王治道馬蹄前,沉聲道:“王總兵帶著遼東至強遼東鐵騎,然而卻依舊被風雪阻攔以至於延誤救援……這本就是你的失職。”
聽得此話,王治道愈發心驚,但依舊不住的告知自己對方不過一名小卒,無非做了些小生意,倒也不足為慮,才勉強緩過神來繼續道:“的確因為風雪阻隔……然而這本就是在情理之中的事。”
“情理之中?”沈無言頓時大笑,道:“你若是收起你那份意氣,去走新修的官道,而並非自作聰明,想要獨自完成奇襲,而最終發現根本打不過,才重新走回正常路線,以至於遭受風雪延誤戰機……這又怎麼算。”
王治道瞳孔萎縮,他自信隨行的三千將士都是自己的親信,並不會有人將他這一失誤說出去,然而對方此時所言卻又句句屬實,以至於他不住的心驚肉跳。
不過面上終究過不去,他紅著臉,反駁道:“本將軍在遼東戍邊十幾年,該如何打仗需要你來教?”
沈無言擺擺手,淡淡道:“王總兵在遼東為國戍邊的確可歌可泣,只是希望少一些小心思,而被他人利用……凡事以大局為重如何?”
被沈無言這般一番言語,王治道一時語塞,沉默許久之後,才點點頭,冷冷道:“知道了。”
並未在多說什麼,沈無言緩緩走上前,將吳管家攙扶起來,向著遠處走去,從老祖身邊經過之時,沈無言低聲喃喃道:“你按照你想的去做……”
離開之後,沈無言將不住低喝的吳管家抗進馬車,然後自己也坐進馬車,向著醫館而去。
李如軒尚還在醫館之內,根據隨行一路觀察,沈無言大抵能斷定,他怕是再也無法上陣殺敵,畢竟手腳筋盡數被挑斷,實在不是一件好事,特別對李如軒這樣的人來說。
一路之上,沈無言都沉默不語,倒是吳管家被杖責之後,比以往更多問題。
“李參將如何……聽說將女真人盡數殺光了……青陽鎮那邊什麼情況,還有沒有存活的百姓……我家少爺如何了……”
端坐在馬車上,沈無言總算得以閉上沉重的雙眼,這幾日來一直奔波卻是未曾歇息片刻,如今終於得以休息片刻,卻是難得。
即便吳管家在耳畔不住叨擾,他依舊能睡過去,直到馬車停在醫館前,他才微微睜開眼睛。
“李參將病的很重,女真人的確全部殺光了,青陽鎮百姓無一活口,你家少爺……他也許並不開心。”
沈無言說完這番話便趕忙跳下馬車,接著又將行動不便的吳管家抗進醫館,完全不在理會吳管家剩下的問題。
“我們家少爺不開心……他為何不開心,你說呀……哎呀,你別走……”
沈無言將吳管家安置在醫館之後,便又上了馬車,沉沉道:“含菸酒樓……”
自從起了戰事之後,酒樓的